“老板，治疗费10万哦。”
黑瞎子脸上顶着一道清晰的巴掌印，依旧不知死活的笑望着余九。
虽然不知道他墨镜下的眼睛是真瞎还是假瞎，余九还是觉得慎得慌。总觉得这臭瞎子有点子精神病在身上，可别传染给他了。
沉默思索了半晌，余九试探性竖起两根手指，用带有关怀的眼神看着黑瞎子，“这是几？”
“老板，我是瞎子呀，看不见呢。”黑瞎子头都没偏一下，回答反应都毫无破绽。
但不知道是不是余九的错觉，他总觉得黑瞎子迟疑停顿了一瞬。好似被无语到了，但又不得不配合他。
“哦，知道了，瞎子。”
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余九就毫不犹豫起身快步离开，半点不做停留。
说自己瞎的不一定是瞎子，但一定是精神有问题的傻子。
傻是会传染的，他暂时还不想被传染，还是离远些，以防万一吧。
“诶？”黑瞎子见余九像是躲瘟疫的步子，沉默了两秒，两秒后，“老板！你还没付钱呐！100666！赚钱不容易，你不能欺负瞎子呀！”
大概是觉得没意思，黑瞎子也不装瞎了，双手各抓着地摊布一边，捞起所有家当就三步并作两步追上余九，“这位老板，瞎子是实在人，您就算再怎么样也不能欺负实在人吧，这多过分呐~”
“呵，实在人？过分？”余九斜目瞥了眼黑瞎子，眼中杀意更甚。
【宿主冷静！冷静！公共场合杀人犯法。】系统生怕余九做出不可挽回的事，急忙现身劝解。
［不用你……］
余九刚想冷嘲一句，谁料下一秒系统又补充道，【就算要杀也得找个偏僻的地儿，这光明正大的多不合适啊。】
余九无语豆豆眼：……
看来是他想多了，这二五仔系统还是这么神金。
“老板，您别理人啊，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您现在要是拿不出这么多钱来，咱可以打欠条，瞎子我呀，就乐意做善事，您不要太有压力。”
黑瞎子还在继续语言骚扰余九，说出来任何一句话都让人火大。余九心头本来就压着一股火，被他这么一撩拨，直接就爆发了。
“哎呦！痛死了，这也得算账，撞鼻子的事就给你打个折，88888，吉利吧。”
余九倏然停步，黑瞎子追他本就走得急，一时不察，鼻子直接重重撞到他后背上，墨镜都撞斜了。
“老板，你可别说我讹你，我这副身子可值钱了。尤其是这张脸，瞎子我呀，可是靠这张脸吃饭的，您这一巴掌让我损失可不止10万，我收你10万真是友情价了。”
“还有我这鼻子呀，别看它长得只能呼吸，别无用处，其实用处可大着呢，我收您88888都是为了积德。”
“唉，老板怎么不说话啦？是在考虑我说的话吗？那就不用考虑了，我说的绝对保真，绝无半句虚言！老板真的不考虑考虑？”
余九被他说沉默了，情绪平静下来静静盯着他，想看看他能说出多少这么不要脸的话，让他长长见识。
被一双死寂无光的眼睛盯着，说实在，压力很大。
黑瞎子遇见余九完全是巧合。
他原本只是单纯想三更半夜出门遛弯，却没想到路过这处公园时看见了余九。
一个长相很清秀俊美，却又浑身透露着死气的少年。
死气少年独身一人坐在长椅上放空发呆，夜风中他身边孤零零的什么也没有，就连路灯的余光都照不到他，彰显得他可怜又无助。
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死气少年想的极其出神，干坐着半天没动。
不知是不是夜晚风太凉，死气少年身体哆嗦了一下，从发呆中清醒过来，拢了拢风衣，把头和脖子缩进风衣领口就呆坐着睡了过去。
他很好奇，到底经历了些什么，才会让那看着十几岁的少年沾染上这么浓的死气。
他来了兴趣，也找了个长椅学着余九的动作发呆盯着他，想看看他能坚持多久。
整夜未眠。
天刚微亮，黑瞎子第一时间就跑到余九身边，想确认他还活没活着。
结果让他很失望。
余九还活着，并且气息很稳定，一点没有要断气的征兆。
他又等了半晌，想测试余九多久能发现身边多了个陌生人。
结果又让他失望了。
余九不仅没有醒来的征兆，还响起了细小的呼噜声。
听到呼噜声时他彻底沉默了。
觉得自己很像一个傻子，浪费大半天时间看一个人睡觉。
他不嘻嘻了。
他开始捣蛋，故意在余九附近制造噪音。但余九睡眠质量很好，每次都只是动了动，头扭到一边就接着睡觉。
仿佛那些噪音根本不存在，对他没有一点影响。
他怒了，他变本加厉。
不出意外，余九果然醒了，还反手给了他一个教训。
起初他有些恼怒，不过看到他和一人相似重合的脸，那股怒意又消失无踪，取而代之是一种挑逗心理。
他真的很想看看死人脸生气的样子，是何等有趣。
许久，他得到了答案。
“人命，贵吗？”死气少年这么说。
“什么？”
他一时有些愣神，没反应过来，这话什么意思。
“手，给我。”余九没解释，友好的朝他伸出一只手，同时余光瞄向对面红绿灯路口停着的公安警车，又催促了一句。
“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