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蝉声隐匿，道路两侧树叶被风吹得轻晃，月光透过树叶斑斑点点的映照在沥青路上。
寂静无声的公路上几辆越野车嗡鸣声由远至近，呼啸而过，带起一片尘土。
“小九，不休息一下吗？”
透过后视镜看见余九一直盯着车窗外发呆，阿宁挑了挑眉，从旁边拿起一矿泉水转身递给他，“现在不睡，晚点可没机会给你睡了。”
闻言，余九回头看向阿宁，一脸认真的摇头，“不会。”
不会睡着。
作为不怎么新鲜的百年老尸，睡眠对他来说可有可无，平时按时睡觉也只是想把自己伪装成正常活人。
这样，最起码不会被当成异类。
“再怎么样也要休息一下，睡吧，晚点到了我叫你。”
“好。”见阿宁坚持，余九只思索了两秒就点头应下，乖乖闭眸，没过几息呼吸就变得平稳起来。
阿宁：……
年轻就是好，倒头就睡。
又盯了一会儿，看余九真的陷入“沉睡”不似作假，阿宁有些无奈的轻叹了口气。转身把水放回原位，心里大概算了一下距离，也闭眸靠到后座上小息。
【宿主，那东西还在跟着我们，速度可快了，不会是什么妖怪吧！】
［意识体也会怕？］
被系统一惊一乍吓唬惯了，余九开始好奇：
系统，作为五根无源的意识体，没有本体，可能连自我意识都没有，为什么情绪会这么丰富？
比他这个伪人类还丰富，系统究竟又是属于什么的存在？存在的意义又会是什么？
真的只是为了找一个宿体协助它们完成那些所谓的任务吗？
【会啊！为什么不会？我可是高等系统，和那些呆板的垃圾货就不是一个层面的！】
【嗯，知道了。】
自称是野生统，又说和普通系统不在一个层面，并且语言中很看不起循规蹈矩的普通系统。
如此，它又会是属于哪个层面呢？
高等系统……
余九眼底闪过一抹怀疑，心底又毫无破绽的点头，不动声色收起脑中复杂想法。
系统总是这样。
不肯承认自己是意识体，每次他说起都会被它含糊其辞的说法糊弄过去，不愿多提。
好似曾经它也是有血有肉的生命体般，既诡异又令人好奇，想掀开那层遮盖秘密的迷雾，探寻真相。
【宿主！检测范围内多了一个那种怪物……不对！是三个，七个！十五个！！！】
说到后面，系统电子声都破音了，吵得余九耳膜生疼，脑中一片耳鸣回响。
十五个！
怎么会？
言毕，余九猛得睁眼，扭头看向远处林间忽闪而过的数道黑影。
好快！
那黑影快得几乎能看见残影，想寻着残影找到黑影时，黑影早已跑出数百米，无从查询了。
“停车。”
看出黑影是想耗时间聚集帮手，好最后包围把他们一网打尽。
这么明显的招式，余九怎能如它们意？
“宁姐。”
开车的司机没听余九的，还是扭头看向副驾驶位已经睁眼，正通过后视镜观察后方情况的阿宁。
“怎么了？想上厕所吗？”
被余九突然的说话声惊醒，阿宁睁眼，眼中一片清明，显然并没有真睡着。
条件反射，她抬头看向后视镜，发现余九正满眼警惕的盯着车窗外，她一咯噔，顿时察觉不对，回头奇怪的凝视着余九，“还是说，发现什么了？”
“嗯。”余九冷静点头，眼神始终盯着车窗外，“有东西，追我们。”
闻言，阿宁眼底闪过一抹冷意，也立即顺着余九的目光看向车窗外，很快也看到了那些如鬼魅般穿梭在林间，紧追他们不放的数道黑影。
“宁姐，停车吗？”
“停。”说着，她又拿起对讲机，按住对讲机喊话，“有异变，全体停车警戒。”
“收到。”
四辆山地越野车排成长龙，同时停住，阿宁第一个下车，捏着手枪警戒的环顾四周，眼神危险的盯着那些忽闪忽现的黑影。
“怎么回事？”
黑瞎子走到阿宁身边，抬起胳膊，习惯性想搭在阿宁肩上，被阿宁瞪了一眼，又悻悻止住，转而搭在另一边的张麒麟肩头。
“哟，咱这是被什么东西缠上了呀？”
顺着阿宁的视线，黑瞎子也发现了那些黑影。惊讶的惊呼一声，心底有些惊讶他竟然没第一时间发现，却也没当一回事。
他很相信他自己的战斗力，就算他武力不胜打不过，他也能保证逃走不受威胁。
他就是这么自私自利的人，道上混的人都知道他靠不住，所以就算请他帮忙做打手，也早已做好最坏打算，并不指望他能为雇主赴汤蹈火。
“小九发现的。”阿宁注视着那群他们停下，也同他们一起停下的黑影，“很奇怪，这么久了我们都没注……”
说到后面，她脑中闪过余九的脸，说到一半的话骤然停住，随后猛得扭头看向余九，“小九，你从一开始盯着车外看就是在看它们，根本不是发呆，是吗？”
闻及，在场所有人或吃惊或佩服的转头看向余九。
突然被这么多双眼睛盯着，余九还愣了几秒，才迟疑的点头。
阿宁扶额：“那你为什么不早说？”
余九木讷眨眼：“我以为，你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