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一下这个人,可这刚刚受了重创的脑子,实在是不用动都疼,这一动就更是疼的她呲牙咧嘴。
大师兄和西月相对无语了好久,还是大师兄打破了这沉默:“过些日子,把上华他们几个分散着派出去吧,门里只留下咱们俩,若真有灭门之灾,也好让他们能躲过这一劫。”
“好。”
“弟妹那里,你怎么安排?”
“这儿又没别人,叫什么弟妹?以为逼我成亲我就是她的人了?轩平破竟也有这么天真的时候!”
“轩平破不是天真,他是不屑于理会。戴清茗那个性子哪是个讨喜的,轩平破大概早就觉得她烦了,正好借这个时机将她扔到长生门来了,他这是祸水东引。”大师兄的分析,丝丝入扣,这件事,确实是合了轩平破的意。
等等,她在想什么?
合了轩平破的意……
她怎么知道的?
她认识轩平破吗?
她对他很了解吗?
轩平破……
轩平破!
轩平破!
北辰的呼吸略为急促了起来,有什么东西,似乎呼之欲出。
“叭”的一声,她的手落到了床上,那失重的感觉一下子就把她惊醒了过来,待她再去念这个名字时,已经毫无任何异常了。
北辰恼怒的看向西月,好好的不攥着她的手,在这关键时候你放手干吗?!
西月俯下身来,在她的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然后弄性使气般狠狠道:“我去练功了,我就不信我会打不过他。辰儿你别怕,我会保护你的,肯定不会让轩平破欺负你!”说罢,象在泄愤一般,他重重的踩着地板,不悦而去。
“有的人,不是法术高就可以战胜的。”大师兄轻喟一声,语气中似乎包含着无限的惆怅和深深的无奈。
见西月走了,北辰也不再装睡,事实上她晕了不知有多久,睡的实在是太足了,现在一点也不困。
“轩平破是个很可怕的人吗?”又叫了一遍这个名字,北辰想再寻回刚才那感觉,可惜机会并不会重复到来。
“嗯,他是个让人防不胜防的人。”大师兄一边说着,一边弯腰从地上捡起两张纸来,看了几眼道:“你的字迹,真和以前大不同了,难怪西月认不出你来了。”
以前的字迹么?她不知道是什么样的。
事实上就连这新的字迹,她也不知道是怎么来的,好象脑中自然而然就有一样,她提起笔来就会写。
“大师兄,童年。三师兄,洁癖捉弄。”大师兄轻轻念了起来:“使女,漱口水,颜色,西月,自爆,大荒经。辰儿,你写这个,是想做什么?”
“你和三师兄那张,是我能想起来的。后面念的那张,是我想不起来的。我想找他们之间的联系,为什么有的能想起来,有的不能想起来,就把它们排列在纸上了。”
大师兄拿着那两张纸靠在书桌上,陷入了沉思。
北辰歪了歪头,目光投放在他的身上。
他沉思的样子,安静沉稳,象一座最为可靠的高山,又象是一片最为广博的森林。
过了好大一会儿,他才抬起头来,见北辰正在看他,不由微微向她笑了一下。
春雨连江入,孤阳破晓出。
北辰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感觉,只觉得她能醒过来再见到他,真好,真好!
“我和严百脉闲谈的时候,曾听他说过,人的记忆很有趣。无关紧要的东西,它根本就不去记。而太过重要的东西,就会深深的藏在谁也找不到的心底。而能拿出来放在明面上的,是一些不重要却又丢不掉不东西。”说到这里,大师兄停住了,没有再往下说。
北辰怔了下,立刻就明白了大师兄这话的意思。
她“不记得”的那张纸上,使女,漱口水,衣服房间的颜色,这些都是无关紧要的,所以她忘记了它们。西月,自爆和大荒经,则是太过于重要,她把它们深深的藏在了心底,因为藏的太深,所以她藏丢了它们,再也不复记忆。
而大师兄和童年,三师兄的洁癖和捉弄,对以前的北辰来说,没有西月重要,却又比使女漱口重要,是可以放在明面上来表现的,所以,她很容易的记起了他们。
想通了这一点,北辰下意识的看向大师兄。
他仍在低着头看那两张纸,并未曾抬起头来。
待他抬起头来以后,他又静静的向她笑了笑:“你和西月是未婚夫妻,你把他藏的最深,那是应该的。”
仿佛有风吹过结满冰花的枝头,那晶莹的冰花被吹落枝头,破碎声,清脆悦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