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承载魂魄,魂魄滋养身体。”
是谁,是谁在说话?
是大师兄吗?
还是西月?
那个声音,仍在不紧不慢的说着。
“身体失魂魄,必腐无疑。魂魄失身体,凭借他物,亦能长久。”
是谁?到底是谁在说话?
你是谁?
那个声音似乎没有听到她的质问一样,仍在自顾的说着。
“若遇危险,可舍身体保魂魄。若身体重创,无法运行灵力,魂魄不能脱体,听吾号令。”
这个声音,似乎很了解她的情况一样,他知道她的身体无法运行灵力,他这是在替她想办法?
用尽仅有的力气,北辰凝神细听。
片刻之后,又有声音传来。
“人体有上中下三丹田,皆可储存灵气。吾有秘法,暂提功力,形如废人者,亦能用之。”
这不就是在说她吗?
她现在不就是形为废人吗?
再来不及细想,那个声音又继续说道:“纳灵石于上中下三丹田。”
不会吧?
把灵石塞进丹田里,那丹田必破无疑啊?
丹田破了,还怎么储存灵气啊?
这人不会是在胡说八道吧?
那人似乎有千里眼,能看穿她的想法一样,随即冷冷说道:“听我号令,惟我是从,速从之!”
语气十分严厉,似乎她若不照他说的做,下一刻他就会重重惩罚她一样。
顺从他似乎已经深深的刻入了她的骨髓里,一感觉到他生气了,她立刻乖乖用灵石往肚子里塞。
挑了三块最小的灵石,都还和鹌鹑蛋差不多,可这要怎么塞进肚子里?
“快点,你只有半刻钟的时间,半刻钟后,我说下段功法。”他的语气里,带着一种显而易见的不耐烦。
坏了,他要生气了。
快点快点,不要惹他生气。
他生气的后果,很严重,很严重。
惧怕的力量是巨大的,怕受到他的惩罚,她竟然就真的连跌带撞的爬了起来。
拽下头上的簪子,她用尽了力气向着小腹狠狠的插了下去。
没有感觉到多疼,她的精力已经不再自己身体上了,她只想尽快的完成他的要求,不要受到惩罚。
有血从小腹里流了出来,北辰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忍着疼痛,她把一块灵石塞了进去。
异物塞进伤口的感觉,真疼啊。
可她顾不得去疼痛,又用簪子插向了胸口,小心的控制了簪子的力度,她没有一失手把自己插死了。
最后是上丹田,上丹田位于头部印堂,这个地方,更是要加小心。
一点一点的将簪子慢慢刺入,直捅出一个很大的窟窿,才将那块灵石塞了进去。
本来就不大的地方,塞了那么一大块灵石,痛死她了。
顿不得擦头上的血了,她抱着头哀嚎,牙齿咬的格格格的响。
不过都到了这时候了,她竟然还想着听他的话呢,楞是没敢疼的在地上打滚,生怕把那灵石掉出去,被他罚的半死不活的。
“好了,跟我念。”他的声音再次出现,语气中仍是冷意森森。
她浑身血污的躺在肮脏的地上,蹙着眉认真的听着他说的话。
“天有常,道可循,身有赐,魂可移。逆经脉,反丹田,暴而起,力乃竭,身有疲,死由命……”
她清清楚楚一字一句的跟他读着,到了这个时候,除了听他的话,她别无选择,何况她下意识的觉得,他应该是在救她。
念着念着,北辰感觉到有丝丝灵气从上中下三丹田缓缓溢出,它们没有通过经脉流动,而是在她全身遍布游走。
一瞬间,整个身体从内到外被灵气冲激乱撞成了一团糟,她身体的每一寸肌肤,每一块血肉,每一条血管,每一根骨头,甚至连骨髓,都在遭受着凌迟一般。
那种痛,无法形容,无法描述。
她宁愿死去,也不愿再承受这样的痛苦。
喉管被血淹没了,她连叫都叫不出来,只能发生痛苦的“嘶嘶”声,她就象条濒死的蛇一样,在地上颤抖抽搐。
“听我的话,开神识,看四方,快,你这种状态没有多长时间,快找出路。”他的声音,终于还是出现了一丝焦急。
不知为何,她的心里,忽然有些开心。
她努力了这么久,终于得到了他的承认吗?
她顺从的坐起来,放开神识,穿过墙壁,她看到了炼药峰的山腹内如蜘蛛网般挖满了甬道和洞室,她还看到了大师兄、西月和师弟们,正走在不同的甬路内,似乎是在找寻她。还有还有,炼药峰的山顶上,站着一个穿着黑袍的年轻男人,山风扬起他的衣襟,猎猎作响,他华美的发,在太阳下熠熠生辉。
“看我做什么,快找出路!”他一声怒吼,吓得她赶紧收回了神识,然后在这一放一收间,她看到了石室隔壁的传送阵,它和她只隔着一道墙。
“快点,发出你的信号,或找出出路,你还有十息的时间。”
十息?天哪,她能做什么?
“十。”
这里有无踪大阵。
“九。”
这里发不出信号。
“八。”
这里他们进不来。
“七。”
惟一的可能,传送阵!
“六。”
灵力凝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