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昏沉沉中,北辰仿佛回到了母亲的怀抱里,有温暖的羊水包裹着她,母亲走动时,她也在随着她的步伐有规律的一颠一晃的。
温热的羊水如海浪般一波波涌过身体,很舒适,很安逸。
她这是死掉了吗?
又重新投胎了?
但她这模糊的念头止限于此,她陷入了昏迷。
哗——哗——哗——
似乎有水声在耳边响起。
还有温暖的风,带着一股咸腥的味道,轻柔的吹过她的身体。
身上并不冷,只有脚踝处有点凉,似乎是泡在了水中一样。
费劲的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满地金光闪闪的沙子和蔚蓝色的海水。
她这是在海边?
难怪觉得脚凉呢,原来是脚真的泡在海水里了。
那个传送阵,姜岱前辈写到了,没有接收地点,不知会传向哪里。
现在看来,他这话果然是正确的,她真的不知道被传送到哪里来了。
身体受伤太重了,还那么多天没吃没喝,北辰觉得自己现在没有死,真是天大的幸运。
不过再大的幸运也没能保佑她身体好起来,她仍是浑身无力,全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不痛的,特别是海水中有盐,用盐水这一泡,更是如千万只毒蜂在蜇她一样,疼的她都不知道是哪疼了。
用尽了全身力气,北辰艰难的坐了起来。
环顿四周,才发现自己似乎是在一座小岛上。
这个小岛不太大,一眼就看到头了,上面稀稀疏疏的长着几棵高大的树,还有一些低矮的绿色草木。
环境打量完了,北辰忽然想起来,她的身体上有三个塞着灵石的大洞,海水侵入伤口,这样也能活下来了?
低下头去看那几个伤口,却发现那三个伤口竟然已经结痂了。
不会吧?
她这是在海边晕了多久啊,竟然连伤口都好的差不多了?
不可能不可能,那么深那么大的伤口,如果没有用药的话,在这炎热的海边,很快就会腐烂发炎,没准还会招来蚊蝇之类的逐臭之夫。
难道是那秘法的原因吗?能自动愈合伤口?
说到秘法,那个告诉她秘法的人,是谁?
他的声音,她很熟悉。
站在山顶的那个年轻男子是他吧?
他的样子,也很熟悉。
她以前绝对见过他,而且很有可能,他们很亲近。
不用证据,这就是一种感觉。
他是谁呢?
她的生活如此平凡,而且还和西月爱的死去活来,怎么可能还会和别的男人如此亲近呢?
可若不亲近,他怎么会知道她失踪了呢?又怎么会赶到长生门来指导她脱离困境呢?还有,大师兄他们都找不到她,他又是怎么找到她的呢?为什么他说的话,离那么远还隔着一个大阵,她还能听到呢?
一切,都无从知晓。
北辰觉得从她醒过来之后,她就一直过的不明不白的,好多事情,如同和她隔着一层纱一样,那低垂的纱布后面的东西,她始终无法看清,也没有机会去看清。
自爆的原因,她没找到,失掉的记忆,没有回来,师傅的问题,她没查清,现在又冒出来了一个年轻男人,她很熟悉的年轻男人……
她忽然觉得,她的人生,真是彻底的失败。
一场不清不楚的失败。
坐在海边自怨自艾了一会儿,在烈日的曝晒下,北辰觉得她很快就会被烤成人干了。
站是站不起来,她只能一点点往前爬,想爬到那岛上的树底下,也顺便找点吃的,她已经快被饿死了。
刚往前爬了没多远,手忽然按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
挖出来一看,竟然是一只花蛤。
已经不知多少天没吃过东西了,现在看见能吃的东西了,北辰两只眼睛都冒绿光了。
用簪子撬开紧闭的硬壳,露出里面白白的蛤肉。
也顾不得生熟了,她一口就将那蛤肉吃进了嘴里,都没等嚼细,就匆匆咽了下去。
吃完这个,她又在附近寻找了起来,不一会儿,就收获了好几只海鲜。
她没有在海边生活过,除了能区分最普通的蛤蟹鱼虾之外,别的一概不认识。
但不认识没关系,这不耽误她吃。
连吃带找,大概在二十来只下肚后,她觉得身上有了些力气,不过在与此同时,她却觉得更加的渴了。
想也知道,海鲜里都有海水,海水是咸的,咸的吃多了,自然是会渴的。
缓缓站起身来,北辰哆哆嗦嗦的往前走了几步,这一走不要紧,浑身上下疼的她又栽倒在地上了。
看来秘法造成的后果,再加上长期饥饿,让她的身体已经虚弱无比了。
走不动,她就爬,岛上既然长着草木,那应该就会有淡水。
爬一阵,歇一会,爬一会儿,歇一阵。
她费了好大力气,也没能爬出几米远。
正当她又一次坐着歇息的时候,忽然看见大海上,远远的似乎有鱼跳跃而来,在它的跳跃游动中,海水闪出星子般的点点银光。
那是什么?
是妖兽,还是什么大鱼?
海中多妖兽,这是这个大陆上每个人都知道的常识。
宽广的大海不知有几千几万几亿里长,也不知有几千几万几亿米深,从古至今,不知有多少凶兽妖怪潜藏其中。修真者虽然比普通人强大许多,但真正敢进入深海的人,并没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