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之中,劫云越聚越大,放眼望去,肉眼可及之处,全都被劫云覆盖了,一道道电光在劫云间奔驰流动,一看就让人望而生畏。
风也越刮越大了,许多树木上的树叶和枝条,被生生的刮了下来,被狂风吹卷的满天都是。
岛上的小动物似乎也感觉到了这不寻常的气息,惊慌失措的四处逃窜,有好多动物明明不会游水,却前扑后继的跃入海中,以求避开这强大的威压。
乌眚知道东日的天劫很快就要降临了,一手拎起北辰,对东日说道:“东日道友,你且安心渡劫,只要有老朽在,定保北辰道友平安。”
东日郑重的向乌眚行了一礼:“多谢前辈!”
乌眚微微一动,一道灰影已向天边而去。
他的速度太快了,两人竟然连一句告别的话都没来不及说。
在肆虐的狂风,东日只听到了北辰留下来的已支离破碎的片言只语。
“……一定回来……娶我……”
只这一句,就够了。
东日痴痴的看着北辰消逝的方向,静立良久。
直到头顶上银蛇乱舞,雷声阵阵,他才终于收回了目光。
手心微光闪动,一把淡青色的光剑缓缓出现在了他的手心。
青湛,今天,就让我们一起迎接这万不存一的劫数吧!
为了辰儿,我们不能输!
回答他的,是青色光剑上,那一团爆起的剑芒!
乌眚带着北辰回到了乌眚住的那个小岛。
北辰跃上小岛最高的树顶,遥遥的看向北方。
虽然东日渡劫的地方还在千里之外,但天劫声势浩大,整个小岛之北,似乎都在阴云的覆盖之下。
小岛四周也不再平静,狂风四起,激起的浪花足有几丈高。
乌眚平静的坐在树下,一边看护着北辰,一边劝解着她:“北辰道友无须担心,东日道友带了破障珠,又身怀众多法宝,绝对可以渡过天劫的。”
明知道乌眚说的对,可北辰又怎么可能停止担心呢?
特别是当北方狂风大作,浊浪排天,炸雷一个挨一个的响起,闪电一下挨一下的亮起的时候,所有的安慰,都是那样的软弱无力。
北辰紧握着双拳,双眼眨都不眨的紧盯着北方。
树下的乌眚见她始终如此紧张,心知自己是怎么劝都不管事的,想了想才开口道:“北辰道友,你那半截小船给我,我看看能不能帮你重新炼化一下。”
北辰此时哪还有心事管那半截小船啊,心不在焉的拿了出来掷给了乌眚,眼睛却仍是执着的盯着北方。
见她这付担忧的模样,乌眚轻轻的叹了口气,也不再管她,径自坐在树下,开始着手炼化那条小船。
树上高立的北辰,如同一座望夫石一样,看上去安静的很,可在她心里,却是极度纷乱。
一想到心上人此时正在独自承受着随时可能夺走生命的天劫,北辰就觉得心口闷痛,连呼吸都困难了起来。
她在怕。
怕东日再也回不来了。
怕她从此就失去他了。
很怕。
很怕。
当她躺在那冷冰冰的石床上的时候,每天都会来陪伴她的东日,就是她的期盼。
能听到他的声音,哪怕根本就听不清他在说什么,都会让她很安心。
她不是一个坚强的人,也从不是一个能承受得住孤独和寂寞的人,虽然她那时仍有些神智未开,但她隐隐的却不喜欢那空旷的寂寞。
那个温柔的声音,来自那个人的温柔的碰触,都让她觉得,自己没有被抛弃。
从醒过来后,每夜每晚的细心陪伴,那个孤灯下执卷而坐的身影,是她永远抹不去的记忆。
也许是从那个时候吧,他就悄悄的驻进了她的心里吧。
她爱上他。
不是一见钟情。
这份来之不易的爱情,是在两人相处中,一点一滴的积赞下来的。
一见钟情,就如同建在沙子上的房屋,没有牢固的基础,很容易就坍塌破碎,但这种水滴石穿的爱情,却是深深的滴在骨髓里的,倾其一生,恐怕都是难以抹去。
北辰对东日说的话,是真的。
若东日回不来,她必定去寻他。
这个寻,就是生死相随,就是以身殉情。
也许在外人看来会有点傻,但北辰不在乎。
她在乎的,只有东日。
北方的电闪雷鸣,声势越来越浩大。
不用神识,只用肉眼,就可以看得到黑压压的乌云中,那满天乱窜的银色闪电。
东日如何去渡这个劫,他都用什么法宝去渡劫,他都准备了哪些丹药,他手上还有没有什么特殊的手段……这些东西,北辰其实都没有具体过问,哪怕她整理了好几储物戒指的东西。
不是不关心,而是不想因为自己指手划脚,让大师兄做出错误的选择。
有些事情,只有当事人自己知道,哪怕最亲近的爱人,都无法替他做出最合适的选择。
想着东日渡劫的情况,又想起若他成功了,等他们回师门后,要举办什么样的婚礼……若他再也回不来了,那她又该用何种方式去与他团聚呢……
其实,她有些后悔了。
后悔没有在大师兄渡劫前,与他成为真正的夫妻。
如果他真回不来了,替他留下一儿半女,也算是给他留了一点骨血在这个世界上。
转念又一想,她早晚要殉情的,留个儿女在世上,不是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