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当老大,要先学会买单。
张金玲、龚雪、蔡明是自己掏的钱,她们有这个条件,而江珊、葛尤、梁晓声买的书,都是陈奇消费。
他寄生在北影厂,吃人家喝人家挣人家,还要挖人家墙角。虽然他现在什么都不是,但一直潜移默化的培养自己的班底。
就像葛尤和梁晓声,只要他吱一声,这俩人会毫不犹豫的陪他干私活。
傍晚,一行人回到了北影厂,三人组又钻进302房间。
陈奇倒出一捆捆的书,解开绳子,没地方放,只能摆在桌子上,然后发愁:“买多了,这么多书放招待所太麻烦了,有自己的房子就好了。”
“咱们谁有房子啊?我还跟我爸妈住一块呢,老梁八平米小宿舍,属你条件最好了。”葛尤道。
“别说房子,我30岁连媳妇都没有呢!”梁晓声摇头。
说起媳妇,葛尤来劲了,盘腿坐在床上,道:“不瞒你们说,我今天第一次和女同志出去逛街,有种很不一样的感觉。”
“怎么不一样,说来听听?”陈奇笑道。
“先说金玲大姐吧,以前跟她不熟,今儿觉得人相当不错,爽朗大气,脸也大了点,有母亲般的温暖。”
“江珊小妹妹呢,聪明又可爱,如果有志于文艺事业,将来也是为人民服务的好演员。”
“蔡明呢,感觉脑子比较奇怪,经常不懂她在想什么,但人还不错。”
“龚雪同志么…”
提到龚雪,葛尤眼睛贼亮,向往道:“我与她接触不多,她仿佛一轮皎洁的月亮,高高的挂在天上,照耀着我等凡夫俗子。”
梁晓声都乐了,男人嘛,都有爱美之心的,问:“小陈,你跟她接触多,感觉她怎么样?”
“人很好啊,是个温柔大姐姐。”
“哎呦,温柔大姐姐…”
葛尤眯着眼睛,斜视四十五度,又露出向往之情,好像这五个字比什么“沉鱼落雁”“蕙质兰心”都要让男人心动。
他们倒是没把龚雪和陈奇联系在一起,差了好几岁呢。
聊了一会,二人告辞。
陈奇又摆弄了一下那些书,放哪儿都感觉占地方,招待所再好,也不是自己的私人空间。
他这一千块钱,说少不少,说多呢也买不了啥正经东西,房子更别提了。京城的商品房遥遥无期,得等到方庄、亚运村出来呢。
目前只有一个建于60年代的华侨公寓,在西三环,面积在120-160平米之间,每平米一百多元。要么华侨直接拿美金买,要么华侨把美金寄回来,国内亲戚也可以买,反正美金跑不了。
因为建这个东西,就为了吸收外汇。
“有空还是去捡漏古董吧,抢抢马未都、女长老和李春平的生意。”
陈奇忽然乐了,这年代有不少人靠倒卖古董发家的,但这种事说出去不好听,就给自己编了一個又一个努力奋斗的故事,恶心到家了。
夜色暗了,他拉开灯,坐在桌前梳理一些想法。
如果第一阶段的目标,是写个剧本,白嫖招待所,那早就实现了,也该进入第二阶段。
这时期他能做的事情不多,手头上的业务,一个写剧本,一个写小说,顶多再加上黄占英那个破茶摊。
国内电影要等到90年代才市场化,太遥远了,电影是个有大作用的工具,只是现在的人不会用,或者不敢用。文代会是个好契机,有机会见到香港的同志。
小说方面,他的目标则是弄一个通俗杂志。
明年就是1980年了,下一个十年,国内思潮都在两种极端之间反复横跳,人民在迷茫与欲望中尽情释放,是个光怪陆离的时代。
他很乐意进去搅合搅合。
“好!”
“过了!”
北影厂三号摄影棚内,搭了一个豪华套房的内景,龚雪演完了几场日常生活片段。
王好为大手一挥,喊道:“明天我们就去开大会了,休息十七天,还剩下一部分戏,肯定能在12月份完成。
大家这段也辛苦了,正好放个假,但人散心不散,我希望等我们回来,你们能够投入百分百的热情马上进入工作状态!”
“哗哗哗!”
大家齐齐鼓掌,庐山恋暂且中止。
10月30日,文代会开幕,接下来是美协、作协、剧协、音协、影协、曲协、舞协等各协会,分别召开自己的代表大会,最后在16日闭幕。
期间又穿插着各种活动、晚宴等等。
整个剧组,也就王好为、唐国樯、张金玲,三个人有资格参加。
但放眼北影厂就多了,从厂长汪洋,到大导演、大演员、大摄影师、大美术师,组团前去,是国产电影的核心力量。
陈奇今天在现场,跟着人流往出走,刚出了摄影棚,一个厂工跑过来,道:“小陈,我看着有你邮件!”
“哦,谢谢!”
他又往门口走,到了传达室,果然见小黑板上写着“陈奇有包裹”。
“大爷!”
“嗯,什么东西鼓鼓囊囊的?”
“读者来信吧,谢谢了!”
传达室大爷已经知道他是给自己半盒大前门的小子,惊讶的不得了,这年头都觉得自己怀才不遇,真冒出头的也没几个。
陈奇抱着包裹回房间,拆开一瞧。
先是一堆读者来信,然后有一本11月故事会的样刊,最后附着一封何成伟的催更信。
大意是:
木棉袈裟下半部马上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