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青回头的时候,从鼻腔里发出了一个“哼”,然后猛地一甩头,就走回了柳穗宁的身边,只是那双眼睛,紧紧的盯着柳嘉慧,一副生怕她会做出什么事情的模样。
柳嘉慧的脸涨的通红,她虽然只是一个五品官的女儿,可是从小也是锦衣玉食,从来没有受到过这样的委屈。
就在柳嘉慧酝酿泪意的时候,柳穗宁忽然开口说道:“你起来吧,给你备了椅子你不坐,非得在那里跪着,让娘娘看笑话!”
柳嘉慧的脸色一僵,好半晌才扶着膝盖缓缓站起来,慢慢的走到一旁坐下。
柳嘉慧倒是想再跪一会儿,博取一下柳穗宁的同情心,奈何她面色如此,甚至还隐忍笑意,显然不是那种会同情弱小的人,她继续跪着,除了让自己受罪,也不会有任何一点作用。
“早晚都是要坐下的,非得演一出戏,浪费时间!”一旁的冬青忍不住嘟囔着。
说是嘟囔,可偏偏那个声音大的,在场的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柳穗宁差点没崩住,笑出声,气的拍了一下冬青的手,她才消停下来。
“你废了这么大的力气,找到娘娘这里,到宫里来,到底想要说什么?”柳穗宁看
着面前的柳嘉慧,淡淡的说道。
柳嘉慧悄咪咪的拧了一下自己的大腿,随后便红着眼抬头:“姐姐,你,你最近的身子好些了吗?”
柳穗宁微微往后靠着,端起宫女刚刚送过来的燕窝粥,小口小口的喝着,等到喝的差不多了,才虚弱的笑笑:“太后娘娘体恤我身子不好,各种滋补的珍品流水一样的送过来,我若是一点都没有好起来,那岂不是白白浪费了太后娘娘的一番心意吗?”
柳嘉慧在听到柳穗宁的话时,眼里有一闪而过的怨毒。
虽然柳嘉慧立刻就低下了头,但是柳穗宁还是看到她眼中的怨怼。
太后对柳穗宁好,是事实,但是她并不是在乎这些东西的人,这会儿刻意拿出来说,其实也就是为了刺激刺激柳嘉慧。
前世的柳穗宁虽然对柳家旁支深恶痛绝,但总觉得柳嘉慧与他们不同,所以对她也多了一丝同情。
那个时候她眼瞎心盲,觉得柳嘉慧性子恬静,本性善良,对她也颇有照拂。
想着柳家旁支被驱逐出燕京,她无所依靠,去了老家那种地方,也不好说亲,便让她在自己的别院里头住下,甚至,还让她代替自己去赴宴。
只是,谁
能想得到呢,柳穗宁即便把自己困在后院那个方寸之地,还想着给她找一门好亲事,却没想到,这厮心思那么重,她从一开始,图谋的就是她外祖家的万贯家产。
柳嘉慧面上总是一副乖巧单纯的模样,但是骨子里最是嫌贫爱富,对这些奢靡东西最是向往,柳穗宁刻意提起太后的宠爱,无非就是想看看,她那副嫉妒的嘴脸。
“姐姐可是大伯唯一的女儿,太后娘娘自然最是心疼姐姐,只怪我父亲多年不曾见过姐姐,这才认错了人,害的姐姐受这样的苦!”柳嘉慧忍住自己嫉妒到快要发狂的思绪,捏着帕子轻拭眼角。
“柳嘉慧,你这话说的,是将你父亲择的干干净净的啊!”柳穗宁换了个姿势,冷眼瞧着面前的柳嘉慧。
柳嘉慧慌忙起身:“姐姐,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这个意思,是什么意思?”柳穗宁坐正身体,冷笑一声。
“我父亲他也是听人说姐姐被劫杀,也派了很多人去找,只是一直没有消息!”柳嘉慧慌忙解释,“你忽然回来,父亲这才以为是有人想要借机上面骗取家中钱财,这才差点赶姐姐出去!”
冬青在一旁听得一直翻白
眼:“你的意思是,我家小姐不该回家了?我们进门的时候,可是亲耳听到柳昱堂咒我家小姐死,柳小姐真是好口才啊,随随便便的就能颠倒黑白了!”
柳嘉慧一直蓄在眼睛里的泪水,立刻就落了下来:“我,我没有,我只是……”
柳穗宁看着面前的柳嘉慧,颇有几分不耐:“差点嗝屁去见阎王的是我,不是你,你把你的眼泪收一收吧!”
柳嘉慧啜泣的声音戛然而止。
江婕妤看着面前的场景,一时之间只觉得坐立难安。
柳穗宁自然也察觉到了江婕妤的不安,她淡淡的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江婕妤,然后淡漠的说道:“我本不愿意见你,是娘娘再三游说我才给你这个机会!”
“姐姐……”
“我原本想着,你父亲利欲熏心,而你或许还心存善意,却没想到,你也是个颠倒黑白的恶毒之人!”柳穗宁说着,微微泛红了眼。
“我没有,姐姐……”
“你那个父亲,派人在我回京的路上截杀我,差点害死我,还在我不知所踪的时候,处处传扬我失踪的事情!这么恶毒的事情,你是只字不提啊!”柳穗宁说着,竟然落下几滴眼泪。
站在一旁的
冬青不着痕迹的挑了一下眉,随后立刻低下了头。
江婕妤听着柳穗宁的这些话,只觉得如坐针毡。
柳嘉慧还想说什么的时候,余光处忽然闪过一抹黑色的残影。
方才还站在那里的柳穗宁,忽然扑倒在地,嘤嘤切切的哭着:“姐姐,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我们家的过错,我父亲被权势金钱迷了眼,才做下这样的错事,我愿意做牛做马替父亲赎罪!”
柳穗宁看着忽然跪下的柳嘉慧,本能的抬头看向外面,果不其然,客殿的门外,隐约之间站了两个人。
“当牛做马?你父亲差点害死我家小姐,你以为你给我家小姐当牛做马就能偿还了不成!”冬青气急,指着柳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