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穗宁换衣服的时候,磨磨蹭蹭小半个时辰,才硬着头皮去了太后娘娘的宫里。
刚到乾清宫,柳穗宁就听到了里头的笑声。
就在她头皮发麻想打退堂鼓的时候,夕颜笑眯眯的走出来的,她一眼就看到站在外面的柳穗宁,笑眯眯的上前,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柳小姐,你怎么才来啊,可让娘娘好等!”
柳穗宁干巴巴的笑了笑:“我换了身衣服,就,就来的晚了一些!”
夕颜深深的看了一眼柳穗宁,然后压低声音说:“怎么,柳小姐那不成不愿意见见这位江家的小姐?”
柳穗宁的脸上瞬间就有一种被看穿的心虚感,她讪讪的道:“我不认得她……”
“柳小姐,奴婢也不瞒着你,太后娘娘也是不想见她,这才让你来,陪着一起说说话!”夕颜压低声音说道,“这位江小姐啊,一个月总要来个好几趟,娘娘也是没辙!”
柳穗宁没说话,跟着夕颜进了太后的宫殿。
一走到客殿,就能看到太后半靠在主位上,脸色淡淡的,甚至有几分昏昏欲睡的模样,而她面前的江柚凝却是满脸的笑意。
“娘娘,柳小姐来了!”夕
颜拉着柳穗宁,笑着上前。
方才还没什么精气神的太后立刻就来了,她赶紧对着柳穗宁招了招手:“快快快,到本宫这里来!”
柳穗宁笑着走了过去,只是人还没走到太后娘娘身边,她就已经感觉到了一股子冷凝的杀气,她眼角微微抽动了一下,随后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径直去了太后身边。
太后拉着柳穗宁坐下,细细的看着她,随后打趣道:“前几日,皇帝到本宫这里来说话,说你偷偷去御膳房偷吃的了?”
柳穗宁脸一红:“我没有,我是光明正大进去,让春梅姑姑给我做的!”
太后被逗笑,轻轻地刮了一下她的鼻梁,笑着说道:“是是是,你是光明正大让春梅给你做的!”
“陛下一点都不厚道,我还分了他一直烧鹅腿呢,他还到娘娘这里来告状!”柳穗宁“哼”了一声,满脸的不服气。
“呦呦呦,你这是舍不得你的烧鹅腿啊!”太后挑眉,满眼调笑。
柳穗宁撇嘴:“也没有不舍得了,只是觉得陛下很不厚道!吃都吃了,还告状!”
太后看着柳穗宁这幅样子,止不住的笑,随后看向夕颜:“这丫头在
沙州待了这么多年,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的都习惯了,这些日子总是吃些汤汤水水的,看把她给馋的,连一直鹅腿都舍不得分给皇帝了。”
“柳小姐这是真性情。”夕颜笑着说道,“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从来也不会去阿谀奉承,在没有比她更直白的人了!”
一旁的江柚凝,在柳穗宁进来以后,脸色就一直不大好,如今又听到夕颜这般说,只觉得她这番话,就是在嘲讽她阿谀奉承!
太后看了一眼江柚凝,随后一边拉着柳穗宁的手,一边笑着看向她:“穗宁,这位呢,是江太师的嫡女,江柚凝!”
“江小姐好!”柳穗宁起身行礼。
江柚凝虽然心里有些不悦,但面上还是笑盈盈的给柳穗宁回礼,礼数周到,让人挑不出错来:“柳小姐好!”
“江小姐如今有十五岁了吧,比你大一些!”太后说着,又将柳穗宁拉到自己的身边坐下,“她时常进宫看她姐姐,你若是闲着无事,也可以去找她玩!”
“我平日里不大爱出门!”柳穗宁笑了笑,随后看了一眼江柚凝,“不过,江姐姐可以到我那里玩,我住在正阳
宫,虽然远一些,但是环境很不错,太后娘娘还赏了我顶好的茶,姐姐有空过来尝一尝我煮的茶汤!”
江柚凝笑着点了点头,可放在膝盖上的手,却紧紧的拧着帕子。
她瞧着太后那般亲昵的跟柳穗宁说话,只觉得心里堵得慌。
若不是江婕妤不怎么受宠,在宫里头说话没什么分量,她都恨不得能日日到这里来,为的就是想要在太后面前博一个好印象。
她每次到太后这里来,都将自己的姿态放的很低,恨不得能给太后娘娘端洗脚水,可太后却很少能给她一个正眼。
有时候,她费尽心思讨好太后,可最后,太后却也只是笑一笑,敷衍一下,就会找各种借口让她回去。
江柚凝原本以为,那是因为太后娘娘的性子清冷,如今看来,分明就是太后不喜欢她。
她盯着坐在那里的柳穗宁,心里很是酸涩,她不明白,她从小锦衣玉食,琴棋书画样样出色,仪态得体,端庄大方。
她从出生的那一刻开始,就注定了是要做皇后的,她从小到大学的东西,都是为了做皇后做准备,可是新帝登基以后,迟迟不肯立后,甚至不肯见她。
没有办法,江柚凝虽然心中不平,但还是硬着头皮到宫里来,舔着脸一次又一次的讨好太后,讨好皇帝。
可任凭她怎么热脸去贴冷屁股,太后也好,皇帝也罢,对她一直都很冷漠。
可如今,向来对她没有什么好脸色的太后和皇帝,对这么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野丫头,关怀备至,俨然一副心尖宠的模样,这让她怎么忍受得了。
这种感觉,就好像有人把她的脸面丢在地上狠狠的践踏,而对方,不过就是一个在蛮荒之地长大的都野丫头,明明处处都不如她,可却被人家放在心尖上宝贝着。
江柚凝看着柳穗宁的目光逐渐阴暗,隐隐约约之间带着一股恶意,柳穗宁产生了一种被毒蛇盯上的感觉,本能的皱起了眉头:“江小姐!”
“啊?”江柚凝猛地回过神。
太后和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