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赶紧招了招手:“坐下坐下,本宫就是累了,本宫这么端着坐着一个下午了,腰都快挺醒了,松快松快!”
正巧夕颜进来,便赶紧上前,给太后娘娘捏捏后背,一边捏,还一边笑着说道:“太后娘娘也是,不过就是一个小辈,何必这碗端着呢?累的最后还不是自己!”
“那可是江家的姑娘,你在他面前有一点不得体的,明儿个说不定就有奏折送到皇帝面前了,江家的人现在逼着皇帝娶妻,本宫这里但凡有一点差错,就能被他们死死的咬着,与其到时候想办法解决到如现在小心一些,不要让他们抓到把柄!”太后说着,不由自主的叹了口气。
站在一旁的柳穗宁沉默着,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太后察觉到了柳穗宁的尴尬,伸出手将她拉到自己的身边:“本宫让她不要来,这种话也不是第一次说了,只不过她是个沉得住气的,不管本宫怎么下逐客令,她都能在这里赖上一整个下午,即便让她以后不要来了,等到下次有机会她还是会来,她对这个后宫非常的执着,又或者说是她的父亲,对这个天下异常的执着。”
柳穗宁的右眼猛的一跳,这种话可不是她一个待字闺中的小姑娘能听的,她有些惶恐的抬头看向太后,却瞧见太后,一副凝重的模样。
“本宫今日叫你来,也不是为了拖你下水!”太后看着柳穗宁,低声说着,“那一日,柳家托江婕妤,将他家女儿送到你跟前的事,本宫也是知道的,你是个聪明人,从小就跟在你父母身边,想必也看得明白这里面的弯弯绕绕,江婕妤就是江家埋在后宫的眼线,而柳昱堂,就是埋在你们家的眼线!”
柳穗宁闭着嘴,没有吭声。
太后握住柳穗宁的手,轻轻地拍了拍,随后苦笑道:“穗宁,这燕京的天啊,怕是要变了!”
柳穗宁的脸色沉沉暗暗,她怎么都想不到,太后竟然会和她说这番话,要知道,这种事情无论如何也轮不到她这么一个小姑娘来操心。
柳穗宁忽然有些看不懂太后,她到底在想些什么,以至于她在回去的路上都有些出神,一个不小心就绊倒了,摆在路边的一个笤帚。
冬青赶忙伸手去扶,可柳穗宁早就已经摔出去了,眼看自己马上就要摔到地上了,她本能的用自
己裹满纱布的手去撑着,却在看到自己手上的纱布是下意识的收了回来。
眼看着自己的脸,马上就要和青石砖亲密接触了,柳穗宁紧紧闭上眼睛,等待疼痛的来临。
只是等了很久,并没有想象中那一种疼痛,取而代之的是扶在腰间的那一只灼热的手。
柳穗宁小心翼翼地睁开一只眼,确定自己的面前不是冰冷的青石砖,刚刚松了一口气,却发现自己面前那张铁青着的脸,是宋嘉南。
“怎么,你是嫌自己脸上的伤口好的太快了,想要再给自己添几个伤口不成?”宋嘉南扶着柳穗宁,眼里满是不悦。
柳穗宁站起身,推开宋嘉南,愤恨的踢开脚边的笤帚:“我自己的脸,关你屁事!”
宋嘉南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本王就应该看着你摔死才好!”
一旁得京墨快步走过来,捡起地上的笤帚:“也不知道是哪个宫人偷懒,把笤帚放在这里了!”
有了京墨的插科打诨,宋嘉南的脸色稍稍好了一些:“大冬天不在屋子里养着,在外头乱跑什么?御膳房又亏待你了?”
柳穗宁去御膳房偷吃这件事传的真的是沸沸扬扬
,动不动就有人要来笑话一下。
“我是被太后娘娘叫去说话了!”柳穗宁没好气的说道,“什么叫做我在外面乱跑!”
宋嘉南微微挑眉:“江家的小姐不是在吗?怎么还要叫你去说话?”
“娘娘喜欢听我说话,你有什么法子?”柳穗宁轻哼,微微皱眉,“再说了,娘娘要叫我去说话,我有什么办法!”
“江家的那位小姐,平日里你要是没什么事情的话,最好不要跟他有交集。”宋嘉南忽然说道,“你能好好的待在自己的屋子里,就不要随意出门,再过些日子,柳将军他们就要回来了。”
柳穗宁盯着宋嘉南瞧:“怎么,难不成这位江小姐会害我不成?”
宋嘉南挑眉,伸手戳了一下柳穗宁的额头:“你既然喊我一声皇叔,我说的话你乖乖听着就是了,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柳穗宁捂着额头后退两步:“不想说就不说呗,做什么要推我的额头!”
“怎么,现在已经娇贵的不能碰了?”宋嘉南嗤笑,“江家的人,没一个是简单的,和他们沾上关系,你怎么死的,你都不知道!”
“我当然知道!”柳穗宁
皱眉,“我又不傻,只是太后娘娘找我去说话,我又不能不去,太后娘娘让我去,无非就是被江柚凝缠的没有法子了,这才叫我去说说话,不过就是想让让江柚凝知难而退罢了!”
宋嘉南盯着柳穗宁看了半晌,沉默了半晌,最后却只是说道:“宫墙里面,可不是什么福地洞天,进来可就出不去了!”
柳穗宁心里咯噔一声,她看着宋嘉南好半晌,随后摸了摸自己被戳红的额头:“我知道的,我可不喜欢这个地方,若不是柳家被人霸占,我说什么也不会到这里来,等父亲回来,我是要回去的!”
宋嘉南微微挑眉:“你是个聪明的,应该明白什么更加重要!”
柳穗宁挑眉:“我当然知道,我父亲说了,我是展翅翱翔的雄鹰,我可不会让人把我困在金丝笼里面,我早晚会回沙洲,会回到那个广袤的天地之中!”
她这一生,绝对不会向前世一样,被困顿在高墙之内,郁郁的度过,她一定要挣破这该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