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等到冬青回来以后,柳穗宁已经平复了心情,她一个人坐在那里看书,却连书拿反了都不知道。
冬青推门进来的时候,瞥了一眼柳穗宁,便说道:“咱们这位陛下还有摄政王,还真的是没分寸,喝酒喝的稀里糊涂的,我刚才回来的路上,看到王爷就倒在路边,京墨正把他往屋里拖,一看就是喝醉酒的模样。”
柳穗宁的左眼不受控制的跳了一下:“或许,说到什么伤心事了吧!”
冬青走到桌子前给自己倒了杯热水:“这外头热闹的很呢,我跟着陛下,眼看着他去了婕妤的宫里,正准备走,就看到白玉急急忙忙的赶来,我刚和他说完话,外头就闹开了,说是有人落水了!”
柳穗宁放下手里的书,微微挑眉:“然后呢?”
“然后白玉就去看怎么回事,我也跟着去了!”冬青放下杯子,“小姐,你猜掉下去的是谁?”
柳穗宁看向冬青:“谁?”
“江柚凝!”冬青在柳穗宁面前坐下,“大晚上的不睡觉,穿着一身白,去花园里闲逛,身边还没一个人,却非说自己是被人推下去的,怎么看怎么有问题!”
“
江柚凝?”柳穗宁很是诧异,“她怎么会在宫里?”
“听说是婕妤娘娘病了,让她来侍疾的!”冬青挑眉,“也不知道怎么想的!”
柳穗宁眼角抽搐,侍疾?人都爬到宋嘉南身上去了,侍哪门子的疾?这分明就是来找倒霉蛋的!
“小姐,小姐?”冬青见柳穗宁一直不说话,便快步走上前来,“你想什么呢?”
柳穗宁回过神来,然后将手里的书放到冬青的手里:“婕妤娘娘是庶出,江柚凝是嫡出,侍疾?怎么可能,多半就是找了个借口让江柚凝进宫罢了!”
冬青眼睛一亮:“可这样做,对她有什么好处呢?”
“冬青,你回来的时候,遇到了宋嘉南,他穿了什么颜色的衣裳?”柳穗宁凑到冬青面前说道。
冬青想了想,然后斩钉截铁的说道:“黑色!”
“那陛下呢?”
“也是黑色!”冬青一拍手,“她是奔着陛下来的,陛下和王爷在水榭喝酒,自然有可能喝醉了,到时候,她就有可乘之机,只是她弄错了人,弄错了时间,还把自己搞得落了水?”
柳穗宁嗤笑:“陛下和宋嘉南是叔侄,两人身形相
仿,夜里头去看,其实也不容易看清楚,那江柚凝多半是觉得,想要光明正大的进宫,已经不可能了,所以就准备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没想到不仅没成功,还把自己弄得那么狼狈!”
冬青撇嘴:“真是好大的胆子啊,竟然敢这么做!”
柳穗宁也在这个瞬间,忽然明白,为什么前世的时候,宋嘉南会和江柚凝有了婚约,看样子,也是在这里出的意外。
而宋嘉南,正是因为这一场意外,不得不和江柚凝定下亲事。
柳穗宁忽然在想,那个时候的宋嘉南,肯定也恨毒了江柚凝吧,只是事已至此,无路可退了!
而陛下,却因为临时起意想要去看看告病的江婕妤,躲过一劫,不然,江太师趁机逼宫,陛下可就甩不掉江家这个蛇鼠窝了!
“小姐,咱们还是早点休息吧,这毕竟是别人的事情,咱们也沾不上边!”冬青抽掉柳穗宁身后的枕头,轻声说道。
柳穗宁自然也不会说什么,只是在想,等到天亮了,酒醒了以后,这个后宫怕是得好好的闹一场了。
只是柳穗宁怎么都没想到,甚至没能得到天亮的时候,太后宫里
就把事情闹开了。
皇帝和摄政王先后醉酒昏迷不醒,这种事情,要是放到别人身上,你不算是什么要紧事,可偏偏皇帝也好,宋嘉南也罢,这两个人向来都是千杯不醉的。
江柚凝在水榭落水的事情,刚刚传到太后的耳朵里,她就觉得大事不妙,果然下一刻就有人来告诉她,皇帝和摄政王也在那里吃酒。
太后火急火燎的起身,还没来得及穿衣服,夕颜就小跑着进来:“娘娘,陛下吃醉了酒,在婕妤娘娘那里安置了!”
“已经安置了?”太后盯着夕颜,眉头紧锁。
夕颜点了点头:“安置了,奴婢亲自进去瞧了,苜蓿说,陛下吃多了酒,还记得婕妤病了,就去看她,刚到一会儿,就醉倒了!动弹不得!”
太后这才松了口气:“皇帝向来千杯不醉,怎么可能因为这点酒就醉了,只怕是那酒水有问题!”
“回娘娘,奴婢还去瞧了王爷,王爷也醉的厉害,说是直接栽倒在宫门口,好在被回来的京墨瞧见了,不然怕是要在外头睡一宿!”夕颜轻声说道。
太后冷笑:“你去把江柚凝带过来,今日,就让她在本宫这里
住下,明日一早就送回去,日后,江婕妤若是想让她这个妹妹进宫,就说本宫不许!”
夕颜顿了顿,然后说道:“娘娘的意思是,这里头,有问题?”
“肯定有问题,哪有这么巧的事情,江柚凝大半夜的不在自己屋里待着,去什么水榭,不觉着冷吗?”太后嗤笑,“这个丫头,心里想些什么,本宫能不知道!”
夕颜皱眉:“可是奴婢听说,那酒,是江婕妤送来的!”
太后深吸了一口气:“那送酒的,怕是江柚凝吧!”
夕颜沉默。
“等她病好了,你让她来本宫这里抄佛经,近来陛下对她好了一些,怕是又招人眼了!”太后叹息,“她出生不好,亲生母亲和弟弟又被捏在江太师的手里,她若是得了宠,就难免被盯上,倒不如苛待一些,她尚且能有几分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