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蠢事做过一遍就够,她总不能再做一遍。
宋嘉南盯着柳穗宁看了很久,见他满脸都是坦荡,最后什么都没说。
就在两个人相顾无言的时候,冬青掀开了帘子:“小姐,我看见将军他们了!”
柳穗宁眼睛一亮,立刻起身往外走。
就在他马上要下车的那个瞬间,宋嘉南一把抓住她的手,将她扯了回来:“你就这么出去?不要命了!”
“就是啊,小姐,你高兴的昏了头吧,外头这么冷,你从马车里一出去,风一吹,马上就着凉了,赶紧把衣服穿上!”冬青一边说着一边爬上马车,从一旁拿起狐裘给她裹上。
柳穗宁下车的时候被裹得只剩一双眼睛在外头,若不仔细瞧,只怕都没人知道她是谁。
柳穗宁站在城门口踮着脚尖向前张望,果不其然,远远的就能看到骑在高头大马上的柳昱晟,而他身边的正是她的母亲尚秋姿。
柳穗宁小跑着上前,挥舞着自己的手:“爹爹,娘!”
柳昱晟听到柳穗宁的声音,拉紧缰绳,催着马快些,却被身旁的尚秋姿赶超。
尚秋姿一个翻身下马,冲过来一把抱住柳穗宁:“宁宁
!”
那一声旷别已久的宁宁就好像是从远古深海传来的呼唤一样。
柳穗宁瞬间就红了眼眶,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过母亲和父亲了,久到过了一辈子。
柳穗宁紧紧的抱住尚秋姿,带着哭腔颤抖的喊了一声:“娘!”
尚秋姿紧紧的抱住柳穗宁,眼里已经蓄满了泪:“宁宁,我的宁宁,都是娘的错,娘不应该让你先走,都是娘的错,害你受了这么多的委屈。”
柳昱晟追了上来,他看着面前紧紧抱在一起的母女,只觉得心都在颤抖。
当他在回城的路上听说柳穗宁遇到了截杀,差点死在冰天雪地里的时候,他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裂开了,那是他们夫妻从小娇惯着的女儿,是他们放在心尖上疼爱的女儿,可是却差点死在了回来的路上。
每每一想到这里,柳昱晟就觉得自己的心都在颤抖,他不敢想象那些日子柳穗宁是怎么过来的?更不敢想象,如果他真的死在了那场劫杀中,他又该怎么办?
这是他唯一的一个女儿,你是他一辈子最宠爱的一个女儿。
柳昱晟伸出手将妻子和女儿抱进怀里,眼里布满了红血丝。
许久
以后,尚秋姿松开柳穗宁,她捧着她的脸,仔仔细细的看着,深怕漏掉了什么。
柳穗宁脸上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只剩下粉嫩的软肉,不仔细去瞧,已经瞧不出来什么了,可这到底是他日思夜想的女儿,只要一眼就能看出来她到底受了多重的伤。
“疼不疼啊?”尚秋姿抚摸着柳穗宁的脸,低声说道。
柳穗宁顿了顿,然后摇头:“不疼了!”
尚秋姿心疼的紧,眼中也满是怨恨。
当她在路上收到消息,说柳穗宁受了很重的伤,还差点被人从府上赶出来的时候,他恨不得能够立刻杀回来,砍死那些凌辱他女儿的家伙。
就在这个时候,宋嘉南走上前来:“柳夫人!柳将军!”
柳家已经好几年没有回过燕京了,所以当宋嘉南站在他面前的时候,他们也愣了好一会儿,都没有认出来,最后还是柳昱晟看到了他身上的玉佩,恍然大悟的说了一句:“你是嘉南?”
“将军好眼力,这都能认出来。”宋嘉南笑着说道。
柳昱晟拍了拍宋嘉南的肩膀:“好小子,可多亏了你救了我家闺女,不然我家闺女都不知道能不能活着见
到我们,我当然得记得你。”
宋嘉南看了一眼一旁的柳穗宁,笑了笑:“是柳小姐自己福大命大,从杀手的手里逃出来,我不过就是顺手帮了个小忙而已!”
“你这话说的客气,这个小忙可是救了我家女儿一条小命。”柳昱晟揽住宋嘉南,“你小时候我还教过你剑法,如今都长得这么高大了,还救了我家女儿,终究是个大人了。”
宋嘉南这样说话的时候,不远处的酒楼闹了起来。
柳昱晟有些诧异的看过去,却瞧见他的小舅子就慢慢的走过来:“尚御?”
“姐夫,姐姐!”尚御对着柳昱晟和宋嘉南作揖,“母亲派我来接你们,说是今日无论如何都要去府上吃顿团圆饭!”
柳昱晟忙不迭的点头:“让岳母放心,我进宫述职以后,便去吃饭,记得多准备些酒水,咱们两个也很久没有好好喝一顿了。”
尚御笑着应道。
倒是一旁的尚秋姿还在盯着酒楼看,有些莫名:“那个酒楼是怎么回事?怎么闹成这副样子?”
尚御微微侧身挡住尚秋姿的目光:“不过就是些地痞流氓在吃酒,妹妹这一路辛苦,就不要管这些闲事
了!”
尚秋姿是尚御的亲妹妹,自己的这个哥哥是个什么德行,他很是清楚,更何况他分明听到了里头有人在喊叫他们的名字,不过都是刚刚出声就被人掩了嘴拖到后头去了。
尚秋姿盯着尚御看了很久,只见他微微摇了摇头,便明白这里头大约是有什么名堂了,就没有再多问。
“这么冷的天,我们就不要在外头待着了,赶紧回去吧!”尚御说着拉过柳昱晟的手,“宁宁的身子骨还没好,可不能受寒!”
柳昱晟赶紧点头,一群人簇拥者柳穗宁扶着她上马车的时候,一辆马车从她们身边经过。
柳穗宁的余光瞥了一眼,然后就瞧见坐在里头的江柚凝。
而江柚凝,也正在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