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数日,天气果然如叶倾然所说,阴雨不断。
下雨天不宜出门,叶倾然想尽办法敷衍了叶沐芷两日,到了给湘妃扎针的日子,她总算有了理由躲出去。
即便下着雨,她也高高兴兴地便出门去了。
马车到了宫门口,宫人给打了帘,叶倾然刚探出头来,就感觉头顶的雨被遮住了,顺势望去,萧楚正立在车边给她撑着伞。
“王爷怎么在这儿?”
“接你。”
叶倾然笑意盈盈,这个家伙连个“碰巧在此”的理由都不找吗?她跳下马车,也没矫情,与他同撑一伞进了宫门。
几日不见,两人居然同时陷入沉默,淅淅的雨声中,谁也没有说话。风吹雨斜,萧楚有意识地倾斜了伞面,为她挡去风雨。
叶倾然瞟了一眼他被雨水打湿了的袍角,有些不好意思,想将伞推过去一点,却不小心触到了他的手。
她指尖一麻,立时便想缩手,却被他更快一步压住手背,连同她的手一起握住伞柄。
叶倾然想抽手,他却像无事发生一般握着她的手继续前行。可眼睛里的光芒却让雨雾都变得温柔。
两行还未行至湘妃宫中,便被一宫人拦下。
“镇国郡主,皇后娘娘宣你一见。”
叶倾然犹豫了一下。
萧楚便道,“我陪你去。”
“七殿下,皇后只宣了镇国郡主。王爷且去湘妃娘娘那坐坐,等皇后问完话,自然会让郡主去给湘妃娘娘诊治。”
萧楚还欲说什么,却被叶倾然拦下,她摇摇头,示意他没关系。
“王爷帮我向湘妃娘娘告罪,我晚些过去给娘娘诊治。”
叶倾然看出萧楚的不放心,丢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便跟着皇后宫人走了。
进了凤栖宫,皇后谢西燕端坐正殿,威仪无双,叶倾然恭恭敬敬行了礼,半晌也没听见上面说兔礼,便只能一直低头跪伏在地。
皇后审视着叶倾然的恭敬,半晌才出声叫她免礼。
“叶倾然,你可知我为何要见你?”
“臣女不知,请娘娘教诲。”
“你可知皇上为何要封你镇国郡主?”
“是因为叶家世代忠良,为国镇守边疆,抵御外敌。这是陛下对我叶家的嘉奖与信任。”叶倾然躬身肃然答道。
“你既知这是陛下信任你叶家,就该知足,而不是多生非分之想。”
皇后的声音变冷。
叶倾然连忙跪地,“臣女错在哪里。”
皇后冷笑,“不知?既得了郡主封号,就不该得陇望蜀,觊觎皇子。你
应知你自己的身份,你做出什么样的事,都应该考虑你们叶家的立场。”
叶倾然立时便明白了,皇后这是敲打她,站队不要站错了。当下略一思考便想明白了其中关窍,重重叩首道。
“娘娘,请容臣女分辨。娘娘大度,句句都是为臣女及叶家着想。臣女不敢有任何非份之想。给湘妃娘娘诊治是为了向七王报恩。日前臣女曾在城外遭劫,多亏七王施以援手才得以脱险。”
她知道此事动静较大,必然无法隐瞒,索性拿出来当理由。
“此事,湘妃说过。难道除了此事,就没有私下接触过皇子吗?”
“另还有一事,今日若是娘娘不召见我,我才真是不知如何是好。”
叶倾然咬咬牙,似乎是很为难的样子,犹豫半晌才继续道。
“日前我游湖时与三皇子偶然相见,也不知怎的得罪了他。他,他,竟跟我说一些~”叶倾然难以启齿。
皇后眼神幽深起来,“说什么?”
“他说倾慕于我。”叶倾然咬着下唇,很是难堪,“还说,楚王面目丑陋,就算陛下再宠爱,也无缘大位,让我不要看错了人。”
她一番话真假搀半,却正说在皇后忧虑之处。
“啪!”皇后一把
摔碎了桌上茶碗。
“皇后娘娘,臣女有罪,臣女不懂皇子之争,但臣女生于叶家,自小就听父亲教训哥哥只可做忠于陛下的直臣,不可与任何一位皇子有所牵连。”
“父亲一直告诫我们,叶家儿女的一举一动,都可能会被人利用,只有忠于皇上和皇后才是为臣之本。”
“定是臣女愚蠢,三王爷才会对臣女说那样的话……臣女以为七王既无缘大位,我给湘妃娘娘诊治便也不算结交,所以才……”
皇后眯着眼睛终于唇角勾起一丝笑意,想来叶倾然与楚王私交甚笃的消息,是何人传给她的?她冷笑一声,自己险些被袁妃那个贱人利用了。
萧楚是不错,可他的脸……,湘妃再得宠,皇帝再爱这个儿子,他也不可能有机会,一国之君乃国之脸面,面容有损或身有残疾之人根本不可能登上大位。
这一点叶倾然倒是提醒了她。
“快起来吧,你这孩子,怎么这样实心眼,一直跪着。”皇后说着又瞪了一边的老嬷嬷一眼,“胡嬷嬷怎么也不提醒本宫?”
胡嬷嬷连连告罪,替皇后搀起叶倾然。
“是我糊涂了,给湘妃诊治是皇上的意思,你除了奉旨还能怎么办呢。”
“娘娘不糊涂,娘娘的提醒是为了倾然及整个叶家着想,倾然谢娘娘!”说着叶倾然做势又要拜,一边的胡嬷嬷忙替皇后拦住了她。
“你是个聪明的姑娘,你若不聪明,恐怕恭王也不会对你说出那番话了。”
“娘娘,臣女实在惶恐,实不知日后该如何面对三皇子。”
“你只管安心给湘妃诊治,恭王那边我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