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老夫人看着卫氏脸上藏不住的喜意,还有自己亲手养大的儿子,那一脸的犹豫,她的心慢慢凉了。
这个儿子,她终究没能养成自己的。
叶白奎跪在范老夫人面前,为难地抬起头, “母亲,馨儿是我的嫡女,她是犯了错,可是不能把她往死里逼呀。”
“恭王府才是个虎狼窝!你以为你能斗得过袁家?”范老夫人痛心地看着儿子。
“不劳祖母操心,就算恭王府是个虎狼窝,也是孙女自愿跳的,必不让祖母烦心!”叶沐馨抿着唇,带着不屑的笑意,“祖母若是怕以后受什么牵连,分家孙女也没意见。”
“闭嘴!”叶白奎打断她,虽然他也动了心思,可以往养成的习惯,还是不敢在嫡母面前太过嚣张,“母亲,别听她胡说。”
“二叔,恭王为人心数不正,志大才疏,绝非良人。咱们叶家不能跟他上同一条船。”叶倾然不忍祖母伤心,又知二叔一向孝顺,还是出言相劝,希望他能做出正确的决定。
“你一个姑娘家,不好妄言,恭王也是你能议论的?”叶白奎被一个小辈指责,立时不悦。也觉得母亲太过放纵叶倾然,“你不知好好归
劝祖母,却在这胡说八道。”
“她没有胡说八道!恭王做了什么,很多人都亲眼目睹,除了你们一家,睁眼瞎,为了权势,视而不见。”范老夫人愤怒的指着叶白奎,站起身来,“明日开祠堂,请族老、账房,分家!”
这一次,叶白奎沉默不语,卫氏也不跪了,站起身来,样子都懒得再装了,她期盼了多年的梦就要实现了。在她心里,大房根本什么也不是,大伯父子在边关,大嫂常年在佛堂,才回来就抢了她的掌家权。
这个叶府,根本全是靠她们二房撑着。明明她们家老爷是兵部侍郎,可所有的光彩却都被大房抢了去。若分了家,大房那边只剩一群妇孺,看她们怎么威风。
叶沐馨则挑衅的看着叶倾然。
“大姐姐,以后我成了恭王妃,见了我可别忘了行礼呀!”
叶倾然冷笑,长长吁了口气,扶了祖母转身进了内室。
老祖母面色灰败,神情却镇定,“然丫头,不必担心,我这把老骨头经得多了,这点事还压不倒我。”
“祖母,二叔敦厚,没主意,恭王若是有意拉拢,也是没办法的事。”
“你二叔,是我教导不够,是我的错。
”老太太摇着头无限惋惜,“再舍不得,我也知道孰轻孰重,叶家不能被拖下水。”
范老夫人不愧是独掌将军府数十年的女强人,一旦做出决定,丝豪没有拖泥带水。迅速地将府中帐目让人分割得清清楚楚,一分为二,任谁也说不出错来。
只是这将军府宅,卫氏有些不满,依着她的想法,叶白奎是兵部侍郎,这老宅应该归她们二房才对。可她刚一提出来,就被范老夫人怼了回去。
范老夫人要跟着大房过活,这将军府是她跟叶老将军一手打造的,怎么可能让她搬出去。
卫氏纵然对老宅不舍,可想到若不舍老宅,很可能要连着老夫人一起留下,便又觉得不痛快。看着叶白奎始终黑着脸,又怕他一时又孝顺起来反悔,便急忙应允了。
搬就搬,新宅子也不远,完全可以依着她自己的心意收拾,岂不更舒心。
等外面得到消息的时候,叶家已经分家了。青城震动,堂堂大将军府,在老夫人健在的时候,居然分了家?!人们看着二房一车一车往外搬东西,议论纷纷。
搬家当天,还出了小插曲,就是大家都忘了叶沐香。小香儿自叶沐芷出事后
,就一直养在范老夫人房里,卫氏连见一面都难。
可现在分了家,这孩子就要让二房带走,可小姑娘却抱着祖母不肯松手,老太太一狠心,板着脸骂了叶白奎和卫氏,生生把小香儿留在了身边。
卫氏虽不舍,又怕老太太反悔,只能暂时割舍了女儿。她想得简单,反正不管怎样都是她女儿,老太太愿意养,她还省了一份银子。等老太太没了,再接回来也是一样的。兴许还能多得老太太一些财物。
二房搬了新府,卫氏忙碌多日,却通体舒畅,多年的憋屈终于扬眉吐气了,也不必花心思讨好老太太,过自己的日子,多好!
过些日子再给叶明堂说门亲事,等儿媳妇过门,她也能摆摆婆婆的款儿了,想着这些,卫氏嘴都快笑歪了。
等萧奕得到消息时,气得把茶盏都摔了,在书房里大骂叶白奎是个蠢材,吓得他的随从连忙去把叶沐芷找了来。
叶沐芷听说了缘由也是皱了眉,心里暗骂叶沐馨比猪还笨。
看着叶沐芷叶渐丰膄的身段,萧奕的脾气压下了一些。每次见她,他都从心里觉得喜爱。似乎她举手投足都在他的心坎上。明明大腹翩翩的样
子,可他还是会被她吸引。
“王爷,我父亲做事欠考虑,王爷莫要生气,等我见了姐姐,一定好好劝说。”
“家都分了,劝说还有何用。”萧奕扶着她坐下,语气却还是愤懑。
“不管怎样,父亲还在兵部,边关粮草兵马调动都少不了兵部,等王爷跟姐姐成了一家人,父亲定会全心以助王爷的。”
“明明他还能牵制叶白勋,现在把好好一步棋给断了,真是蠢到家了。”萧奕丝毫不顾忌叶白奎也是叶沐芷的父亲。
“大伯是念情的人,就算分了家,他也不可能丝毫不顾忌我们二房的。”叶沐芷一边给萧奕顺气,一边将茶碗递到他嘴边。“让我说,这样也好。王爷也不必为难,莺儿姐姐和二姐姐谁为王妃了,父亲不中用,姐姐自然做不得王妃。”
萧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