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婉悠气得握紧了拳头。
贴身宫女扶着她小声劝慰,她才忿忿转身。
“给我查,那女子到底是何人,又意欲何为?”
宫女应声,陈婉悠才转身隐入暗处。
叶倾然给赫连明月拔毒足足一个时辰,拔掉最后一根金针时,手已经微微颤抖。
明帝虽然疼得满头是汗,可脸色却红润了些许。
“有劳叶姑娘,我感觉好多了。”
他声音平和温润,不像一位帝王,倒像个书生。
叶倾然微颔首,“陛下不必客气,不过是医者本分。”
赫连明月微笑,“很难想象叶姑娘这样的医者,上阵杀敌时的飒爽英姿。”
说话时他眼中似是藏着无限向往。
“再拔毒三次,陛下体内余毒就清了,若好好休养,他日也可纵马黄沙。”
“我可以吗?”赫连明月眼底盈盈有光。
“皇兄,你自然可以。”赫连烽火有些激动地应和。
赫连明月欣慰的笑笑,“姑娘大恩,没齿不忘。”
叶倾然再三推让,又叮嘱他好好休息,才退出寝宫。
踏出大殿,外面阳光还有些耀目,叶倾然竟被闪得有些眼花,不由有些头晕目眩。
赫连烽火自身后扶住她的胳膊,她才站稳身子,忙躬身道谢,将手臂自他手中轻轻
抽回。
赫连烽火手中温热的触感,一触即失,心中惆然,面色却不显。
“叶大姑娘受累了,我送你回去休息。”
两人离开后,一直隐在影壁处的陈婉悠才缓缓踏出。
她口中呢喃,“叶大姑娘……会是西疆那位名扬天下的镇国郡主吗?”
随即她又摇摇头,那怎么可能,西疆的郡主怎么敢孤身前来北齐内宫。
可之后小宫女来报查到的消息,却让陈婉悠大吃一惊。
晚间她去伺候赫连烽火时,便小心地提起叶倾然。
“陛下气色好了许多,这位叶神医果然妙手。”
赫连明月立时便察觉到她话里有话,“你怎知她姓氏?”
“宫中传言,她是西疆镇国郡主叶倾然,臣妾也是听说的。”
赫连明月冷了脸,叶倾然身份第三,他不想给恩人惹麻烦。
“不管是何人传言,你都不该来试探我。身为中宫,这种无稽之谈不去弹压,还拿来闲话!”
陈婉悠一见他如此维护叶倾然,心中更是不服,跪地委曲道,“臣妾也是感激叶姑娘。”
“即感激她,便应知她此番是冒着风险,便不该人云亦云。”
陈婉悠连连认错,委曲道,“我也是为北齐好为陛下好,若是叶姑娘能留在北齐……”
“住口,!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此事不许再提!”赫连明月气得一阵剧烈咳嗽。
陈婉悠神色惶惶,不敢再说下去,可眼中却还满是算计。
那女子果然是叶倾然。
她医术超凡,听说此番又在阵前立下功劳,这样的女子若是留在北齐,好处很多。
白日里,她看得很清楚,赫连烽火对那女子有情。
若能以此将她留下,她夫君的病情便不必再担心。还可为北齐再添一大助力。
她的夫君是君子,不会做这种事。可她是女子,为了夫君,背信弃义又算什么?
陈婉悠唤来心腹,小声交待了几句,待人退去,她唇角扬起得逞的笑意。
叶倾然对这些并不知晓,待三次拔毒后,她给赫连明月探了脉息,才长长舒了口气。
“陛下体内余毒已清。”
赫连明月此时已不是躺在塌,而是可以坐着让她诊脉,明月般的容貌也恢复了泰半,只是有些苍白。
赫连烽火听她此言,难掩激动,冲着叶倾然一躬到底,却发不出一言。
“陛下中毒时间已久,身体受损多年,要想完全恢复,还需固本培元,慢养气血,这些想必宫中太医更为拿手。”叶倾然又嘱咐了一番,便向明帝请辞。
赫连明月知她
早已归心似箭,也不挽留,只又一次立誓与西疆修好,不会轻起刀兵。
“三月后,我会亲送质子入西疆,以表与西疆修好之意。”赫连烽火道。
这也是之前与楚王的约定,叶倾然虽不觉得让人骨肉分离是好事,却也知这兄弟二人都是君子。
叶倾然修养了两日,便回西疆去了。赫连烽火亲自乔装送她去边境,看着她进入西疆才回宏城。
而之后的事,他始料未及。
叶倾然回到青城,城中大捷的喜庆还未散去,城门守军见她孤身纵马而来,都面露惊异。
“镇国郡主?!”
军士的表情让叶倾然心生疑惑,他们似乎很奇怪她会出现?
“待属下向将军请示。”军士并未开门放行,而城门下的百姓望向叶倾然的表情也很奇怪。
叶倾然不解,等了半晌也没等来军士放行,这是什么意思?
约莫半个时辰后,盛玉书匆匆而来,神色复杂地看着她。
“你是镇国郡主,还是北齐摄政王妃?”
叶倾然木然,这是什么意思?
“北齐传来消息,你医治北齐明帝有功,已被封为摄政王王妃,若此事属实,我恐怕不能让你入城。”
叶倾然蹙眉,赫连烽火竟然出卖她了?他那些感谢与诚挚竟
然都是装的?
这不可能,有些情绪人是装不出来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