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叶倾然禀住呼吸时,麦娜却看起来更慌张,她看着索斯麦手足无措,干脆单膝跪地。
“殿下,殿下,”她似乎是一时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只是轻咬着下唇,“殿下恕罪。”
索斯麦眯眼看着她,“你犯了什么罪,为什么要我宽恕?”
“我,我偷偷遛出来,私自进入沼泽,违反族规。”麦娜不知道索斯麦了解多少,还想隐瞒。
此时,索斯麦已经看见了站在草屋侧面的叶倾然,与她交换了眼色,示意她不要出来。接着便睨着麦娜道,“麦娜,族中规矩,这片沼泽绝不可孤身深入,你是不要命了吗?”
麦娜怔了怔,便听索斯麦又道,“这是什么?”他指着一旁的草屋。
“我总来沼泽帮师父采药,为了防止毒物袭击,便用药藤搭了这间屋子,偶尔进来休息或躲避瘴气。”
她这解释倒也算合情合理。山里的猎人有时也会在山中搭建临时的庇护所。像麦娜这种药女总跟着师父与师兄弟们在沼泽活动,搭个药棚也不算太奇怪。
索斯麦状似随意地打量了几眼,“这里黑灯瞎火的,快回去吧,不安全。”
麦娜见他完全没
有进去小屋的意思,还对自己颇为关心,终于松了口气,连忙殷勤地跟上他的脚步,“殿下,你怎么会来这?夜里沼泽危险,护卫呢?他们怎可让殿下孤身犯险?!”
麦娜眼中的关切是真的,她是真的很关心索斯麦。
“我是无意中看见你跑出来,还以为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家伙混进族中了,才跟过来的,没想到是你。你一个人乱跑,原来还知道什么叫孤身犯险啊!”
叶倾然看着索斯麦连美男计都用上了,无奈地摇摇头。这招有点不地道,看来索斯麦这家伙明知麦娜对他有想法,还敢故意用这招,有点渣。
但麦娜显然很受用,对他的关心很是迷恋,跟在他身边渐渐远去。
索斯麦牺牲美色引走麦娜,叶倾然自然不能辜负,闪身便进了草屋。
一直等到索斯麦和麦娜身远消失在远处,再听不到一丝声音,她才小心地重新燃起烛火,在屋内细细翻找起来。大概打量了一下,这屋里的瓶瓶罐罐上标注着至少几十种盅。
都是麦娜培养的。盅术这种东西,自索西娅出事后,在索罗族已经基本被禁止,虽然还有一些盅术用于治疗
,但已经不常见。
这个麦娜看来是读了不少索西娅的手札,又因为常年在沼泽采药,遇上的各种毒虫毒物种类繁多,才会在此培育这些东西。
血皮那个罐子上没有写名字,看来麦娜也知道这东西危险,连名字都不敢写,却有胆量把这鬼东西弄出来。
想到这些罐子里可能是各种恶心的虫子,叶倾然便格外小心。便是迫不得已要将它们搬起来,也是轻拿轻放,一点不敢懈怠,可是翻遍了所有地方,都没有手札的踪迹。
叶倾然叹了口气,终于确认了麦娜并没把手札藏在这里,只能再另寻它处了。
可就在她正欲转身离开时,突觉身后一阵冷风吹过,似乎有人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她身后。叶倾然身体僵硬,不敢贸然转身。
因为她能感觉到那人就在与她极近的位置,她几乎没有任何机会逃脱。最诡异的是她居然一点声音都没听到,这人像是飘来的。
她身上汗毛乍起,下意识便觉得这种冰冷的气息正是那日的红衣男子。她压着嘭嘭跳的心跳,悄悄摸向腰间刀柄,可不等她碰到,便被一只冰冷的手从后向前勒住了脖子。
“我
已经放过你一次了。”男人声音嘶哑低沉,却透着一股邪气。
叶倾然汗毛倒竖,男人的手并未勒得很紧,可她还是觉得窒息。原来那晚他发现她了,只是没理会。
她忙松开握住刀柄的手,作出无害的样子,“我无意与阁下为敌,只是想知道麦娜在做什么。”
可男人似乎对她的话不以为然,轻轻一声嗤笑,手便收紧了。
寒凉刺骨的窒息感自颈间传来,叶倾然被他狠狠掐住脖子,她想挣扎,可她马上察觉他用的力道不像是要她命的力道,更像是猛兽在逗弄猎物。
她想看看他到底是谁,便大着胆子放弃挣扎,哑声问,“阁下是什么人?”她的声音断断续续,努力想回头看他一眼。
男人似乎猜透了她的心思,轻轻松开了手,叶倾然紧紧护住脖子,躬着身子剧烈地咳嗽,她可以看到男人脚上靴子都是红色的。
且没沾到一丝泥土,这很诡异,外面是沼泽,全是烂泥,不沾泥,他是怎么过来的?难道是用飞的?
叶倾然没时间思考,咳了半晌,男人似乎也没打算再搭理她,依旧静立原地。
她大着胆子,缓缓转身,将视线
一点点移到他脸上,与他四目相对的刹那,她还是忍不住,从心底涌起一股寒意。
“你是谁?”
这样近距离的注视,让叶倾然那种奇怪的感觉更加汹涌,除了眼神,他这张脸,明明就是萧楚。
“与你无关!滚吧!”
他睨着她,眼中没有一丝情绪波动,轻轻吐出一个滚字,像是多一眼,多一个字都不想再理会她。
可叶倾然此时心底却有个诡异的想法,不断叫嚣着,眼前的就是萧楚,只要摘下他的面具,她就可以确定。
现在他近在咫尺,这样的机会她必须抓住。
现在她不能离开,她必须搞清楚他到底是不是萧楚。或者她想知道萧楚发生了什么。
她抬眸盯着他淡漠的眼睛,突然快速袭向他脸上的面具,可下一刻她就被数条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