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倾然忍着钻心的疼用盐水清洗了自己腰间的伤口,连日的搏杀本就让她已成强弩之末,又经历了这一场危机。
她强撑到现在,已是不易。又因刚刚伤口止血不及,一直失血到现在,她做完这一系列的治疗,已经汗湿衣襟,视线都有些模糊了。
难为这她这么多天撑下来,身边连一个护卫都没有。
袁枚跟萧珏在营帐外等了许久,也没见这女人出来再见他们,两个人面面相觑。知道她一向我行我素,可他们毕竟领着大军,招呼总要打一个吧,这女人连表面功夫都不想做?
萧珏不悦道,“七弟不通人情,找个妇人也是如此倨傲。”
“王爷不是一直很羡慕她吗?说她与这世间女子皆不同。”袁枚取笑道,“刚刚她杀这些寄生怪物时,王爷还一直赞她果敢勇猛,是这天下第一女中豪杰,怎么又觉得她倨傲了?”
萧珏凤眸一凛,挑了袁枚一眼,“连个招呼都不打,便将本王晒在此处,难道我还该谢她?还是该灰溜溜的自行离去。”
他背过身去不再与袁枚争辩,背影挺得直直的,一副傲娇的样子。袁枚无奈摇苦浅笑。
两人放眼打量这处劫后余生的大营,心中其实还是对叶倾然十分佩服。
他们原来是打定主意留守营中,不理会王澎的,可等接到消息说王澎领主力去解雁城之围,叶倾然只带了少量兵力迎战北齐,犬戎两国大军时,他们才呆不住了。
听说这女人还向王澎立下了军令状,一方面也对这女子的自不量力感到惋惜。一方面他们已经暗中与萧楚夫妇斗了数个回合,对这女人和手段还是有些了解。
她虽有叶家人的勇猛,但并不愚笨,应该也不至于做出如此不自量力之事,除非她之前就做了什么安排。这样猜测之下,安王的探子传回了消息。
果然是犬戎后院起火,东北境与古兰在这个时候联军去攻了犬戎的老窝。这才让安王警觉起来。
虽然东北境与西边荒漠这些部落,小国之间也时有战争,互相抢掠,可这个时机也找得太好了。而且古兰人因为之前东侵东北境,跟草原部落之间的关系不会这么快修复。
而他们却偏偏在此时联军对付犬戎,一定是有人在其中做了安排。
这才是更让萧珏在意的。萧楚生死不明,这个女人居
然还有此等能力,这不得不让他重新审视她。
一是她做出这样的安排,定是对战局有所预测,时机与发展都预测的十分准,才能把时机卡得刚刚好。
再一是没有萧楚,她居然还能在古兰与草原各部有此般影响力,之前他们还是小看她了。一直以为她不过是有些叶家的武将之勇和一些小聪明,其余都是萧楚在她背后托着她。
可现在看来,她除了勇猛,眼光与软实力更是不容小觑。
所以萧珏与袁枚在大营坐不住了,再不出来,前线之功都被王澎取了。但他们也没着急奔前线,而是领着大军绕道想来看看叶倾然这边的情况。
早在她跟犬戎轮番交战时他们就已经在附近,只是不想靠近,想看看这女人是否真的能坚持到底。等犬戎退了,他们才慢悠悠赶来,没想到还捡了叶沐芷这个现成便宜。
袁枚本来就想抓个活的研究研究,刚好叶倾然干掉了一个高级货,正好收入囊中。
而现在萧珏又有了新的想法,“七弟生死未卜,我作为哥哥,实在不该让他的妻儿受这样苦楚,不如我们护送七弟妹一程吧。”
萧珏摆弄着白晰
的手指,似是漫不经心地开口,只不过眼睛里全是冷意。
袁枚立即便明白他的想法,微一颔道,“也好。”
他们不再干等,直接不顾叶倾然帐外有兵士把守,便直接闯了进去。叶倾然刚刚吃力的包扎好腰际的伤口,听到外面的争吵声,抬头望去,萧珏与袁枚已经闯入帐中了。
她蹙眉冷肃地看着两人。
萧珏看着她汗湿的脸,因为失血而苍白无比,还有满地染血的纱布,满脸的怜惜之色,“弟妹,真是苦了你了!”
叶倾然对他突然的惺惺作态,颇为不适。
“如今犬戎已退,弟妹对王帅的承诺也算做到了,此处留下些许守军便可,弟妹还是快回雁城养伤去吧。”萧珏一脸关切。
如果不是知道他之前都干过什么,叶倾然都要被他这柔柔弱弱一脸关切的样子给骗了,但还是礼貌地拒绝道,“谢王爷关心,将此处布防安排好,我自会回雁城复命。”
“即如此,不如我们一同上路,本王正要去增援雁城,也可一路保护弟妹。”萧珏依旧是一脸关切,可叶倾然却听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这是要软禁她?
“不劳殿下,殿
下即有军令在身,还是速速去增援王帅吧,我身上有伤恐怕会影响行军速度,我安排好这里,自会带兵返回的。”叶倾然只能配合他演戏。
萧珏幽幽一笑,起身在帐内踱步,“弟妹这是信不过本王?本王若是想对弟妹不利,这里的区区几百人,可不是我上万大军的对手。弟妹多虑了。”
若是此时叶倾然还听不出她的威胁,她就是傻了。他这几乎要撕破脸了,明摆就是要趁她之危,将她握在手里,并且是以外面几百士兵的命在威胁她。
若她不肯软着来,他就会来硬的,不惜杀掉外面的西疆士兵。
叶倾然心内微微叹气,“既然王爷盛情难怯,那我就先谢过了。待我去与几位将军交待一下。”
她起身向帐外走去,袁枚跟在她身后,她冷笑回眸,“怎么?先生这是怕我飞了?”
袁枚知道外面都是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