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策身为长兄,安王这个弟弟离开时,他在病中,他们上次相见时,安王还是个孩子。
他看着眼前这个瘦弱青年,也觉得心酸,七弟身死,这个四弟一个人在外面也不知受了多少委屈,这样瘦瘦弱弱的样子,实在让人心疼。
叶倾然与谢淮冬出来,分别见礼。
叶倾然与萧珏已经熟了,又多蒙他照顾,她见到萧珏倒觉亲近。
倒是谢淮冬之前听叶倾然提起过一些安王之事,那时许多事都无实据,只是怀疑与安王有关。但此时见两人关系融洽,这很不像叶倾然的作风。
谢淮冬不禁蹙眉,更加觉得自己要多与叶倾然呆一呆,问清楚她到底发生了何事。
“殿下,我想留下陪楚王妃几日,楚王新丧,王府诸事凡多,她又身怀有孕,我想留下帮她料理几日。”
萧策知她二人关系好,自然没有反对。倒叶倾然觉得很不自在,她虽然记得与谢淮冬相处之事,可隐隐并没有熟到留她相陪的程度。
“太子妃,这怎么使得?”
萧珏垂眸,心中流转,他自然清楚一切,拱手道,“皇嫂,小郡主年幼,世子如今也住在东宫,他们需要皇嫂
关照,皇嫂若是不放心七皇嫂,我派几个得力的婢女过来,可好?”
萧珏温和地看着谢淮冬,又以目光询问萧策。
叶倾然亦从他的话里得了提示,也道,“小郡主未满周岁,太子妃怎可不在府中关照?太子妃好意倾然心领,但王府之事让我自己应付吧。”
一袭话拒绝的清清楚楚,谢淮冬盯着叶倾然,眼中满是不解,她之前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她觉得叶倾然在疏远她,可此时她几乎可以确定,她就是在疏远自己。
“我可以让人去接小郡主过来。”她越发想弄清楚。
这次连萧策都不支持她了,“乐宁还小,挪动她,又要奶娘嬷嬷一大堆,吃穿用度都搬过来,恐更添了麻烦。”
谢淮冬叹了口气,终于被说服,但还是再三强调自己会日日过来陪叶倾然。之后才依依不舍地跟萧策回去了。
他们走后,萧珏去而复反,叶倾然坐在灵堂发呆,她如今喜欢发呆,喜欢平静无波的日子。
似乎什么都再激不起她的情绪波澜。
萧珏看着无悲无喜的叶倾然,温声道,“郡主若需要帮手尽管开口。”
“多谢。”
“郡主可还适应
?莫要伤心过度。”
萧珏盯着叶倾然的脸,似乎想从她眼睛里看出些什么,可惜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
“袁先生可好?”叶倾然不想跟他讨论这个问题。
“他想登门拜访,又恐郡主多有不便,”萧珏为难道,“可是郡主的身体尚需调理。”
叶倾然点点头,她在与犬戎一战中受了伤,一直都是袁枚在给她调理身体,说起来,袁枚那些手段很是新奇,有些想法倒与师傅教的不谋而合。
“我也有些问题想与袁先生探讨。不如请他过府来吧。”叶倾然道。
萧珏微微不可见的蹙了一下眉,旋即笑道,“好,本王定会转达。明日我会入宫面见父皇,郡主在阵前立功,按道理也该入宫受赏,只是不知,”
“我就不去了。”叶倾然淡淡拒绝。
这也正合萧珏心意,试探一番后,他也告辞离去。回到府中见了袁枚便露出几分不耐烦之色。
“回到青城,叶倾然明显想起了许多事情,她认得谢淮冬,甚至记得她会医术,若是如此,她若私下听了什么,我的计划该如何进行?”萧珏不满地冲袁枚发脾气。
袁枚叹了口气,他一早就说
过,这种神药并不存在。要么直接洗去她的记忆,重新在催眠中给她灌输新的记忆,可一旦她遇上故人,便很容易发现问题。
可若不洗去所有的记忆,只单独让她忘记特定的记忆,比如忘记萧楚,忘记之前与萧珏的纷争,给她一些新的可以自圆其说的记忆,一样会存在冲突,记忆错乱会让她失去神智。
除非她不见任何故人,只活在新编的记忆里。
“全部洗去,她便成了废人,那我何必留她性命。我想要她手里的资源,庆州,俞州,东北境,甚至诡门令,这女人手里握得不少。我都要得到,我不能功亏一溃。”
萧珏生气道,“难道你就这些本事,就不能再想想办法?”
袁枚摇头,不知如何跟他解释。那可是人类的大脑,就算在科技发达的未来,科学都无法完全解释,他能想什么办法。
便如今的叶倾然,还能这么平静,没有因为回忆冲突而崩溃已经算他很有本事了。
“王爷,只能想办法让她少接触过去的人与事。”袁枚想了想接着道,“催眠还要再作几次,王爷需想办法让我每隔两日便能见她一次。要让新记忆在
她脑子里固化。”
萧珏眯着狭眸,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如等萧楚下葬,就让她留在城外清月观守丧吧。”
袁枚点点头,赞同的萧珏的意思。次日,袁枚去了楚王府,以给叶倾然调理身体为由,再次施展催眠术。
石头城被攻下当日叶倾然亲见萧楚身死,虽然那时她便被喂服了大量的镇定药物,很难对外界事物作出反应,但情绪激荡之下还是呕出血来。
袁枚也就是抓住了那一瞬,她心情最乱脑波最浮动的时候第一次对她进行了催眠。
在未来有一种治疗方法已经被明令禁止的叫厌弃疗法,在未来精神疾病医院中经常使用。但因为太过残忍,已被禁止。
袁枚用在叶倾然身上的就是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