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扯她的衣裳。
“不要过来——”
棉巾撕裂,与痛哭声混做一团,孟韶欢被亵弄着跪在地上、凄惨的匍匐下时,从铁靴与衣角的缝隙中,窥探到了李霆云含笑的眼。
他似乎觉得她这种模样很好玩,嬉笑一般道:“这般反抗,莫不是个雏。”
“衣裳扒净了,叫我来看看。”
他竟真的走过来。
不要。
不要!
“啊——”一声尖叫,划破了李府后院西厢房的夜空。
孟韶欢满身冷汗的在床榻上惊醒,眼前便是银丝钩蝶的重叠锦帐——这是清河府尹献给李霆云暂居的庭院,白日里,李霆云去外搜寻她的未婚夫与那位贵女的下落,晚间回来后,便以折辱她来泄寻不到那对奸夫□□的愤。
他让她做妓子装扮,弹曲唱戏,逼迫她后,再赏她点金银首饰,笑着问:“韶韶生的貌美,可要做本侯爷的侍妾?”
他分明可以强夺她,但不知道这人是生了什么恶兴致,非要逼着孟韶欢说“我要”。
孟韶欢也倔,她任凭首饰砸在面上,也从不言语,只沉默的听着。
李霆云不喜于她的反抗,挥挥手,便唤她滚回房去。
她像是被一场无形的山压着,从不得欢颜,唯有回到房中、不再被人戏谑的望着时,才能喘息片刻。
她偶尔也唾弃自己,便自暴自弃的去沉入梦中,逃避此间真相,可李霆云无处不在,又在梦中折辱她,她拼尽全力醒来,一睁眼,又看见了府内的装饰,此间金玉晃晃,牢笼一样箍着她。
不管是梦里还是人间,她都被李霆云踩在靴下。
恨与愤,烧着她的心,她这纤细的骨头却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夜间蝉鸣声远,一丝月华自未拉紧的锦帐外泄进来,在她的芙蓉面上映出一丝莹莹亮线。
她这一声喊惊起了外间榻上睡着的丫鬟红梅,红梅心知,姑娘怕是又被梦魇惊醒了。
也不知那一日在地牢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姑娘每每入梦,都会哭着醒来。
忠仆连滚带爬下来榻来,奔入到内间一看,就见榻上的孟韶欢簇拥着被子,面色悲切地坐着,不知想到了什么,一滴泪顺着眼眸便落了下来。
内间摆设奢华无比,篆香烧尽,月影上帘钩,玉质屏风被月光照出流水一样潺潺的泠光,角落处的冰缸散发着阵阵寒意,屋内矮塌桌上点着驱虫的香,袅袅细烟自香炉间缓缓而升,房中的每一处死物都美而静。
唯有床榻间的美人儿是活着的、悲伤的。
她簇拥着宝石绿的锦缎坐着,肩背似一块瓷白的玉,绿白交映间,引人口舌发干,薄薄的一缕月华自窗外落进来,照在她柔美的面上,月华拂过,姣姣盈盈,若春水映梨花,那滴泪顺着面颊滑落,引人心碎。
红梅看的一阵心疼,她自然知道姑娘是为什么而哭。
姑娘这一生都很苦。
他们孟家和白家自幼有婚约,后来孟家人因天灾而逝,孟韶欢带着唯一的丫鬟红梅投身白府。
孟家出身商贾,早些年对白府颇多照拂,不过,后来孟家完了,便也没多少助力了。
白府对孟韶欢并不太喜爱,但碍着婚约名声,还是将人收下了,她们主仆俩才在白府安身半年,还没成婚呢,白少爷就带着贵女跑了。
那一日,姑娘被老爷和夫人献出来之后,她放心不下姑娘,硬着头皮跟过来伺候姑娘。
她亲眼瞧见,姑娘在小侯爷手下受了何等的磋磨。
他们姑娘出身虽商贾,却是个自爱自重的人,从不因身份看轻自己一等,十六年恪守礼节,从未与白公子有什么逾越之处,谁料一遭人祸起,竟是将她交出来了。
偷人的是白公子,凭什么叫姑娘出来受人屈辱呢?就算真是“夫债妇偿”,也轮不到她们姑娘头上去,她们姑娘还不曾嫁给白公子呢,也不知那白老爷怎么拉的下脸来送,更不知那小侯爷为什么要收。
这世上哪有这么不讲理的事情呢?
红梅一时心酸,行到床榻前,小心跪在床榻前的木质矮阶上,向前探身,轻握孟韶欢的柔荑,声线放轻,做贼一般低声哄道:“姑娘莫怕,奴婢已打点好了,府中的管事嬷嬷收了咱们的银子,与奴婢说,今夜子时,让我们二人混在采买的牛车中出去,到时候我们逃回家去。”
坐在床榻上垂泪的孟韶欢听见“逃”字,整个人都打了个颤,骤然从悲切中清醒过来。
没错,她要逃。
她这人瞧着柔弱,但骨头里却藏着一股倔强,旁人越是要欺辱她,她越是不肯认服,她什么错都没犯过,不应当由她来背罪,她要逃走。
想到能逃离这里,孟韶欢垂下眼眸,揉着红梅的头,低声道:“难为你为我奔走。”
她被囚在小侯爷手底下,却也不是孤立无援,草草荒野,她也有取暖的地方,苦日将散,她会再逢春。
她一时宽慰,对着红梅柔柔一笑。
美人清雅,绣面玉兰一笑开,面上似有盈盈光华掠过,眼波流动引人猜,正是姐妹筹谋的时候,院外突有人来,远远的唤着问:“孟姑娘可曾睡下?小侯爷回了,唤姑娘去唱曲儿呢。”
孟韶欢与红梅都是心口一紧。
小侯爷在外搜白书生与那位贵女,常会日夜不归,之前已经两日不归了,今日竟是回了。
现下正是定昏亥时初,马上临着她们逃跑的时辰,这时候小侯爷来寻她唱曲——一场曲不知要唱多久,若是耽误了逃跑的时辰,下次采买,又要半个月。
见屋内没动静,外头的人拔高了音量:“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