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谨小慎微!你呢?偏要出去逛什么御花园?现下好了,逛出祸患来了!”
夏日衣衫薄,衣衫被水一浸,便能清晰的瞧见女子身形轮廓,更何况还是金吾卫下水亲手抱捞上来的,李挽月周身必然都是被摸遍了,命虽然保下,但女子清白尽毁,而且,李挽月现下十六,这个年岁还没有个婚事在身,本就惹人头疼,现下又毁了清白,怕是找不到什么好人家了。“今日宴席间的动静瞒不得旁人,到时候整个京城都会知道你落了水,被一个金吾卫摸遍了身子,到时候那个高门肯看你?难不成要将你远嫁吗?”
若是远嫁出京,百胜侯夫人又舍不得,这女儿远嫁,谁知道在夫家会不会受什么委屈?大奉人家男尊女卑,进了人家的后宅,命都捏在人家手里,但是若是不远嫁,在京中也只能低嫁,急的百胜侯夫人当场便落了两滴泪。他们家千娇万宠出来的女儿,难不成便要堵在家门里了吗?
而跪在地上的李挽月更是强压眼泪。
母亲只以为她是自己失足落水,但她自己知道,她落水的真相更不堪。
她自己精心筹谋的一切都被毁了,被那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夺走裴琨玉的女人给毁掉了!
以前裴琨玉就算是不喜欢她,也绝对做不出来将她丢到水里面的事,可偏偏,现在裴琨玉变成了这般凶蛮无礼的模样!
定然是那女人背地里鼓动挑拨,才使裴琨玉这般厌恶她的!
思及至此,她更是委屈,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儿一样往下掉。
百胜侯夫人一回头,便见自己那一贯跋扈、高高在上的女儿跪在地上哭的直发抖,一张圆月般的脸蛋哭的惨白,瞧见她这般模样,百胜侯夫人也不忍再责怪,只叹了口气,道:“罢了,不远嫁就是了,我在我娘家的子侄里给你挑一个,好歹是我娘家出的,对你担待的多些,不会怪你名声有污,你也能嫁得好。”
这已是百胜侯夫人想的最好的路子了,却未曾想到,跪在地上的李挽月哽咽着摇头说道:“我不要嫁他们。”百胜侯夫人一惊,后记起了什么,忙问道:“那你要嫁谁?你这些时岁以来谁都不肯相看,难不成是有了心上人?”
她又想,若真是个出身好的、拿的出手的,李挽月也不必这般遮盖,想来,这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人,难不成是家中那个私兵,亦或者是外头那个三教九流的庶子?百胜侯夫人越想越怕,逼着李挽月问:“到底是何人?”
李挽月当时已经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了,被逼问了两句,便哽咽着说:“我心悦裴琨玉。”
她这话音落下时,李霆云正走到门外,一抬眼,就瞧见自家妹妹跪在地上,哭的泪眼婆娑的模样,顿时怒从心头起,喊道:“你心悦裴琨玉?瞎了你的狗眼!他是什么好东西吗?我不允!”
他的妹妹,就算是嫁外面的乞丐,也别想嫁给裴琨玉!他本是来安抚李挽月的,自家妹妹在他心里的地位自然跟那些庶女不同,他还想着,若是妹妹实在是找不到什么好亲事,他便去让他那些好兄弟去鼓动父母,上门来求娶,反正他们看他的面子,也不会亏了李挽月,谁料一进来听了这话,险些没把他气晕过去。
这裴琨玉抢了他的韶韶!抢夺他人妇,算是什么正人君子?偏李挽月瞎了眼看上他!
李挽月当时正跪在地上,哭的伤心断肠,突听这般爆喝叱骂,一回过头来,便见她哥哥满身酒气的从门外冲进来,那张和她相似的面上满是厌烦,冲着她破口大骂。李挽月这一整日又是落水,又是被骂,本就已如琴弦紧绷,现下李霆云才一冒出来便骂她,引得她脑中琴弦“嗡”的一下断了,她再也顾不上什么体面风度,站起身来,与李霆云同样来吵:“我怎么不能看上他了?他不比你强吗?比你官职高,比你有才华,比你得圣上看重,比你干净!你后院里那么多女人,他有吗?”
这对兄妹一吵起来,百胜侯夫人便觉得头痛,吼了一声:“李霆云都滚出去,李挽月,你给我说清楚跟裴琨玉是怎么回事!”
李霆云被李挽月说的气闷,险些便把"裴琨玉抢了我的妾”这件事吼出来,但最终还是忍了忍,只丢下来一句“裴琨玉不会娶你的”,遂将李挽月的尖叫怒骂丢在脑后,转身拂袖而去。
他从母亲的院中离开之后,行过后花园、经过长廊回阁,又过了一道宝瓶门,回了他自己的乘风院。乘风院地处侯府后院最好的地段,院大而阔,地砖缝齐整洁,廊檐下挂着照路的琉璃铜灯,院中角落处点着驱虫的熏香,所以少蚊虫,皎洁的明月映在空中,将云层渲染出一片清凌凌的润光,照着大奉的七月。好时节,好光景,但根本入不了此刻的李霆云的眼。因着今日动了不少怒气,所以他谁都不想见,可偏生,他一回了院里,前脚刚迈进来,后脚庄二姑娘便翩翩寻来,昂着一张清汤寡水的面,欣喜的与他道:“夫君在宴上怕是也没吃好吧?屋里备好酒菜了,夫君用后好歇息。”李霆云听了这话便觉得不顺心气。
回去歇息,歇息歇息歇息,还能歇什么?就说些没用的车牯辘话,干那档子事儿!人长得不行就算了,干了那么多回也不怀,下面一个通房都容不下,处处让他不顺当,还能有点什么用!
李霆云更烦了!
自从庄二姑娘进侯府以后,他院儿里那些伺候过他的女人就都被庄二姑娘寻了各种缘由打发出去了,甚至他院儿里原先那些水灵鲜嫩的丫鬟都被各种理由支派走,只给他留了几个四十来岁、松松垮垮的嬷嬷伺候,他本就是纵情声色之人,以前美婢轮着睡,现在只能睡一个,他如何能痛快的了?
平日里他气儿没那么冲,只是对自己这个正妻早就堆了不满,后又在宴会上跟裴琨玉积了恼,现下又被李挽月气了一遭,全都叠加在一起,所以就没给这位世子妃什么好脸色,只道:“我还有公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