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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章(2 / 4)

就自己开车离开了,他也不知道自家老板现在身在何处。

一颗心紧缩着,时微在街头漫无目的地游荡。游荡了四五十分钟,她还是决定先行回家。毕竞在家里遇到卞睿安的概率,比在街头偶然碰上高出许多许多。现实还是让她失望了,家里只有陈阿姨在整理花草。她跟陈阿姨打完招呼转身要走,陈阿姨笑着问:“睿安怎么还没回来?这眼看就要下大雨了,他带伞了没?”时微忍不住冲她发了脾气:“我哪知道!”陈阿姨蓦地一愣,不小心碰断了茉莉花的细枝。时微知道自己语气不好,说完就有些后悔,又急匆匆补了句:“他不接我电话。”

陈阿姨犹疑着点了点头:“可能是手机没电了。”“应该是吧。"时微没有意识到,自己说这话时,连声音都不太稳。

晚上七点,卞梁打来电话,说派了汽车接她,让时微稍微准备一下。

“接我去哪儿?"时微急不可耐地问,“叔叔,我上午给你发的微信你看到了吗?”

“看到了。"卞梁说,“你先来我家,当面聊。”时微又说:“他到现在还没回家。”

“我知道,你别担心。“卞梁疲惫地叹了一声,“过来再说吧。”

他模棱两可的一番话,引得时微一路胡思乱想。去卞梁家的路上,这场大雨终于落了下来。坐在宽敞的汽车后座,时微望着窗外,不过傍晚七点多,整座城市已然坠入黑夜,疾雨拍打着车窗,像铺天盖地落来的巴掌。张管家把神思恍惚的时微领上二楼书房,她在这里见到了卞梁。

“先坐吧。"卞梁指着靠墙一侧的沙发,“喝点什么?茶还是一一”

“我什么都不想喝。"时微走到他跟前去,“卞睿安人呢?你知道他在哪里对不对?”

卞梁点头,他的眼睛一直看着窗外的雨幕,瞳孔不是放空的,里面有东西在闪动着,他在权衡、在思考。“睿安在医院,一个小时前刚醒。"卞梁回头,抬手指向沙发,“还是坐下说吧。”

时微抓着沙发扶手坐了下去:“为什么会在医院?卞叔叔又打他了?”

“我哥没了。"卞梁说。

时微一晃神,以为是自己听错:“早上就是卞叔叔给他打电话,把他叫过去的一一”

“我知道。"卞梁沉沉叹出一口气,“他拿刀挟持自己儿子,想威胁老爷子拿钱。没能如愿,从二十八楼跳下去了。”

短短一句话,时微足足消化了十分钟。等她将事实反应过来,仍是觉得一头雾水:“睿安不是去拿东西吗?怎么就进了医院?”

“我哥为了报复老爷子,往睿安身上捅了一刀。”时微诧异地望着卞梁,声音抖得厉害:“他可是他亲儿子……虎毒还不食……”

卞梁默然片刻:“我哥,也是我爸的亲儿子。”时微跟着卞梁去了医院,一脚跨入病房,就见卞睿安脖子上缠着绷带,正盯着输液瓶发呆,他脸色苍白,神情茫然,仿佛三魂七魄丢了大半,迷失在今夜的大雨里了。一点也不像她认识的卞睿安。

卞梁走到病床旁边关心了几句,接到殡仪馆打来的电话后,转身出去了。

时微在他床边坐下,心中无比痛惜。但她明白,身边这人的痛苦一定比她多多了,她不能给他雪上加霜,于是努力调整语气,就像寻常说话那样开了口:“我找了你一天。”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卞睿安嗓音沙哑,像钝刀子割在时微心上。

时微摇头,又朝他坐近了些。小心掀开被子,她看了一眼卞睿安腹部的伤口,伤口被厚实的纱布遮盖了,看不出什么名堂来。她想摸又不敢摸,犹豫片刻还是把手收了回去,低低地问他:“疼不疼?”

“不疼。”说完这话,卞睿安强打精神,侧头看了一眼床头柜子。

时微马上问:“你要喝水吗?”

他摇头,用气若游丝的声音说:“你拉开第一层抽屉,里面有个丝绒盒子,帮我拿过来。”

时微打开抽屉,都不用翻找,里面空荡荡的,就只有一个丝绒方盒。卞睿安把盒子打开,拿出一枚蓝宝石戒指,他抓着时微的手,套在了她的中指上。卞睿安动了下嘴角:“居然正好。”

看着那颗被钻石包围的蓝宝石戒指,时微陷入了深深的茫然,她一边把戒指摘下,一边问:“什么意思?”“我爸今天叫我过去,的确是有东西给我。“呼吸间扯着伤口,卞睿安额角已经冒了薄汗,他喘着气说,“这戒指是我妈在我出生那年一一准备的,她让我长大后,送给喜欢的人,配套的手链和项链,被我爸拿去换钱了,我拜托了小叔,让他尽快找回来。”

时微见不得他这样虚弱的模样,什么戒指项链都比不过卞睿安珍贵。她摸着卞睿安的手:“先别说话了,我陪你休息会儿吧。”

时微碰了碰他额前的头发,才发现那短发遮掩的地方,也有轻微擦伤。浓郁的酸涩涌上心头,她眼看就要掉下泪来。硬生生把泪水逼了回去,时微起身倒了杯水,水杯握在手里,也不喝,握了一会儿又放回桌子上。她站起身,给了卞睿安一个拥抱。时微没有多说什么,面对这样的事情,任何口头安慰都不可能奏效。她只盼望着,自己能给他一点力量,能给到一点点都好。卞睿安是时微见过最坚强的人,卞睿安没有问题,一定不会有问题。

卞梁从殡仪馆回来,卞睿安就让他亲自送时微回家。时微想要留在医院过夜,卞睿安不肯,卞梁也不肯。时微在这间病房里是没有话语权的,无奈之下,只好跟着卞梁离开了。

时微走后,卞睿安盯着天花板,突然就觉得好害怕。痛苦变得真实可寻了,周身的皮肤都打开,高浓度的硫酸直接腐蚀了骨血,痛得他几乎想要叫喊出声,想要跪地求饶。

他根本不敢闭眼睛。闭上眼睛,就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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