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没什么大碍才回了郡主府。
这次回来还多了一个人——沈安。
沈安对郡主府很熟悉。相比于皇宫,这里更像他的家。
他在这里有单独的院子,有专门照顾他的下人,有按照他的喜好布置的屋子。
从前在宫里,他一个人住着,负责照顾他的太监宫女经常不见人影,有时候拿回来的饭菜都是凉的。
但在郡主府,他可以吃饱穿暖,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
沈长乐把小沈安送到他自己的住处,叮嘱下人照顾好他。
……
沈安的事暂且不提,那边的崔游情况有些不好。
崔游自打进了郡主府,被召见过很多次,却是第一次碰到那种情况,被吓到了,当天晚上就发起了高烧,梦里全是郡主发狂的场景。
他平常对小厮好,小厮对他也尽心,发现的及时,才没出大问题。
但因为心中害怕,不知道自己会落得什么下场,病情始终不见好转。
这也不能怪他胆小,作为直面沈长乐失控冲击的人,他当时真的以为自己会死。
后面又一直没有关于如何处置他的消息,如同脖子上悬着一把利剑,惶惶不可终日。
小厮知道这样下去不行,想办法求到了主院里。
他没有资格直接求见郡主,就挑了崔游过去半年收的赏赐,说尽好话,请托郡主院里的小丫鬟帮忙,报到了荷风那里。
荷风跟着沈长乐的时间最长,自认对主子有几分了解,便趁着她心情好的时候提了这件事。
沈长乐:“崔游?一忙起来我倒是把他给忘了。”
“殿下,崔郎君回去以后内心惶恐,当天晚上就病倒了,这几天好点了,就想着过来给您请罪。”
“我记得崔游是孤儿出身?”
“是,殿下,崔郎君是在抚幼院长大的。”
“他来郡主府有半年多了吧,可看出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据下面的人说,崔郎君品行不错,话少喜静,不爱交际,对其他郎君以礼相待,对下人宽厚温和。”
“这次生病可把他屋里的小厮吓坏了,想办法求到我这儿来,让我帮着跟您说说好话。”
郡主府这些郎君都有人专门盯着,平日里行事为人如何不是秘密。
沈长乐:“叫他过来吧。”
“是。”
很快,崔游就到了。
他先是跪下行礼,然后便是为那天的事请罪。
这些天他想破了脑袋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因为什么惹怒了郡主,但不管如何,先认罪总错不了。
沈长乐让人起来。
“那首曲子以后不要再唱了。”
崔游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意思,赶紧应声:“是,奴记住了。”
他没想到竟然是曲子惹的祸。
沈长乐:“我听说你是在抚幼院长大的?”
“是,奴自有记忆起就没见过父母。”崔游有些诧异郡主会问这个,老实回答。
“那你有没有想过找他们?”
“想过,奴问过妇幼院的嬷嬷,但他们也不清楚,茫茫人海,一点线索都没有,奴后来就死心了。”
“你师父和师娘对你怎么样?”
“师父和师娘性子有些严厉,但交给了我卖艺的本事,我很感激。”
沈长乐挑了挑眉,这人的身世经历她看过,他那师父师娘用“严厉”一词形容算是美化了的。
那对夫妻性子不好,成日里对徒弟非打即骂,极尽压榨。
“崔游,本宫打算给你一个改换身份的机会。”
“你不用再做男宠,也不用再回去卖艺,我会给你恢复良籍。只要你本本分分的,我保你一世无忧。”
崔游瞪大眼,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他抬头,对上那双清冽到能看透人心的凤眼,一个激灵,回神,跪下:
“殿下需要奴做什么,还请吩咐示下。”
“很简单,让你认个母亲而已。”
“她名叫春儿,原是我母亲的贴身侍女,在我出生以后,受母亲所托,一直照顾我,后又为我而死,可惜无亲无后,无人拜祭,我欲为她寻一本性纯良之人为嗣,你可愿意?”
崔游自是愿意的,当即拜谢。
很快,他就离开了郡主府,住进了沈长乐赐下的宅子里。
……
半个月后,明昭郡主受邀去梨园听戏。
她曾经一时兴起捧过戏子,很多人便以为她酷爱此道,所以经常有人借此讨好。
以往多是拒绝,今天却想出去散散心。
新上来的角儿功夫不错,一出戏后,真让她心情好了不少。
“竹雪,看赏。”
“难得殿下觉得好,是该赏。”
组织看戏的贵女也叫自己的下人去赏赐,又说:“既然殿下喜欢,不如把人叫来见见?”
沈长乐可有可无地应了。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刚刚的青衣就收拾妥帖被管事带了过来。
“小人参加郡主,郡主万福。”
两人略显拘谨的行礼。
管事的见过沈长乐,紧张少一些,扬着笑脸说了几句吉祥话,就将那青衣往前推了推。
“郡主,这就是刚刚唱旦角儿的小子,叫柳玉容。”
“玉容,快快拜见郡主,谢郡主的赏。”
柳玉容轻轻吸了一口气,上前一步,再次行礼,“多谢郡主厚爱,玉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