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过无数次,却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心酸。
只寥寥几语,就让他忍不住想要落泪。
他对太平镇国长公主和周家上下都是敬佩的,唯独对身旁的女子,心疼不已。
她虽然只字未提自己在北狄那八年的处境,但不难想象,绝对是艰难无比的。
“殿下,你受苦了。”
江初月忍不住伸手抚上沈长乐的眉头。
沈长乐愣住了,这句话舅舅和其他长辈对她说过,堂表兄弟姊妹对她说过,还是第一次从这男人的嘴里听到。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只下意识安抚似的扯了扯嘴角,看着江初月。
“无妨,都过去了。”
从太平镇国长公主府出来以后,沈长乐将江初月送回家。
早在几个月前,沈长乐就出钱给冯氏父女和江满月一家各自置办了宅子和产业。
冯文继续当起了私塾先生,江满月夫妻也如愿开起了面馆。
“殿下……
沈长乐把江初月送到,转身欲上马车,却被拉住了衣角。
“怎么了,让你见见家人还不高兴?”
能和家人团聚自是高兴的,但江初月觉得沈长乐此时状态不太对劲,有点担心,下意识就拦了一下。“舍不得我?”
沈长乐见对方不说话,出言调侃。
“没……"江初月有些不好意思,赶紧松开手。沈长乐:“就只给你放半天假,晚上还是得回去的。”见面前男子仍有些犹疑,她伸手摸了摸对方的头,“我这会儿有点事,先在哥哥家待着,乖乖等我忙完接你好不好?”
什么嘛,说得好像他一刻也离不了她似的。江初月心内嘀咕。他巴不得天天和家里人见面呢。
这么一打岔,江初月心里那点子隐忧也就散了,不再多言。
沈长乐今天的行程都是安排好的,她提前就让荷风准备了礼品,帮着江初月带进去。
大人用的,小女孩用的,吃的,喝的都有。之后,沈长乐独自去了广宁寺。
仍是之前那个大殿。
沈长乐略过正殿的佛陀,径直进了侧殿。
“姑姑,我来看你了。”
她跪坐在蒲团上,看着贡桌上的排位。
春儿,大卫百姓,建平十五年因地方饥荒被卖入宫,建平十七年被指派给嫡公主沈越为贴身侍女,永宁二年随公主出嫁,永宁六年陪同公主和亲北狄。
是太平镇国长公主在异国他乡最看重的亲信。所以才会被委以重任,以爱女相托付。
沈长乐作为周烽的遗腹子,天然被北狄上下所排斥厌恶,甫一离开娘胎,就被扔出宫廷。
在那样的艰险处境下,没有春儿的保护,她活不下去。可最后,她成功的活着回了大卫,对方的生命却永远停留在了永宁十四年的夏天。
“今天过来是想跟您说件事儿,我有喜欢的人了……”闲话絮絮叨叨,时间过得很快。
“…好了,姑姑,我该走了,以后有机会再带他来见你。”
沈长乐笑着上了三炷香才离开。
走出大殿,荷风再外面等着。
“殿下,您还好吗?”
荷风观主子面色苍白的厉害,十分胆心。
沈长乐:“扶我去马车上。”
“可是头疾又犯了?“荷风大惊,赶紧扶住沈长乐,“殿下,不如先移步寺中客房里缓缓。”
“我没事,不去客房,回城,接上江郎君回公主府……”“是。”
荷风担心,只能赶紧安排下去,让下面的人速度快一此。
快马加鞭之下,回去只用了来时的一半时间。江家门口。
“殿下在马车上等着,还请郎君快些。”
竹雪引着江初月上前。
江初月心中惴惴,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只能加快步子。
他掀开帘子,刚要上去,就被抱了个满怀。“殿下……
大庭广众,这么多人看着,他伸手想推拒。沈长乐低声道:“别动。”
“有人在……“江初月小声嗫嚅。
沈长乐手上使力,将人拽上马车,帘子散下,彻底隔绝了外界。
“殿下,您怎么了?”
江初月被死死揽着,动也动不了,只好出言询问。沈长乐:“无事,让我抱一会儿就好。”
没办法,眼前的女人向来是不可违拗的,只能僵着身子等对方愿意松手。
一直到马车到了公主府,江初月才重获自由。“殿下,您刚刚是怎么了,遇到什么不好的事了吗?”男人纠结半响,还是问出了口。
沈长乐:“没有,就是想你了。”
江初月:“说正经的。”
“想你就是正经的,我想我自己的男人,有何不可?”沈长乐挑眉。
论嘴上扯皮的功夫,江初月自是比不上沈长乐。况且他脸皮薄,哪受得了这些话。
很明显,对方心里有事不愿意说。他再纠缠下去,只怕会被调戏的更厉害。
虽心;中好奇对方这一下午究竞去做了什么,也只得作罢。
也不知道一个姑娘家家的,怎么养成的这种性子,情话张嘴就来,完全不懂害羞为何物。
江初月腹诽。
想到对方的那些男宠和以往的风流之名,心中不由泛起酸涩。又无法对人言,个中滋味只能努力压下。当晚上,沈长乐和江初月都歇在了公主府。第二天仍是休沐。
江初月不用上值,朝堂里也无大事,沈长乐就拉着人去小花园里游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