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爷的脸皮,压根就不知道“薄”字是怎么写的。
他冲门外的朱青递个眼色,自己衣袍一撩,往圆桌上一坐。
“汤圆,今儿早饭我也在静思居用,你叫人多送些吃的来。”
汤圆看看晏三合,没敢动。
三爷怒了,“怎么着,差使不动你。”
汤圆:“是!”
晏三合面无表情地看着主仆二人演戏。
汤圆这丫头的演技到底还稚嫩了些,有些生涩。
至于姓谢的……
用李不言的话怎么说来着,那个什么卡,都欠他一个小金人。
谢三爷并不知道自己的底裤都被别人看穿了,很是一本正经道:“今儿那个陈妈怕有消息来。”
这么快?
晏三合微微一怔。
“晏姑娘叮嘱的事,不敢不快!”
谢三爷双手抱臂,皮笑肉不笑道:“这两日我不往衙门去,和明亭一道,专门陪着你把季老太太的事情了结了。”
晏三合摸了摸耳朵,以为自己听力出问题。
“你说什么?”
“我和明亭陪着你,把季老太太的事情了结。”
晏三合的目光从谢三爷脸上扫过,这人虽然脸色像隔夜饭,但眼神明亮,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
“季家的事情,你们不用管了?”
听听听听,这话又是在试探
。
谢知非打着十二万分的小心,故意一耸肩道:“我们小老百姓,哪管得了抄家这种天都要塌下来的大事。”
装吧,你就!
晏三合心中冷笑一声,看向谢知非的眼神很有几分微妙。
谢知非大大方方,任由她打量。
一个人涵养好的好处就在于,就算心里清楚是那么一回事,也不会多问一句,大家就在闷葫芦里面摇啊摇!
边上,李不言看完这幕,不由生出了疑问:一只公狐狸和一只母狐狸斗法,谁胜?
就在这时,汤圆拎着食盒进来。
她身后还有刚刚去而复返的朱青。
谢知非见朱青回来,脸色一变。
“是不是那个陈妈有消息了?”
“爷猜准了,人已经在来京城的路上,怕要后天才能到。”
“后天?”
“我们迎上去。”晏三合当机立断,“这样节约时间。”
“这次坐马车,天塌下来都不准骑马。”
谢知非手指着她还没掉痂的额头,“不要跟我讨价还价,没的商量。”
还没的商量?
晏三合眼皮腾的跳了一下,脸便沉了下来,他以为他是谁?
“晏三合!”
谢知非一脸的情真意切。
“不要仗着年轻,就不把身体当回事;你不心疼自个,我家老祖宗还
心疼呢。你说你要出点事儿,我家老祖宗怎么活!”
嘴上说着老祖宗怎么活,脸上的表情却是“三爷我也活不下去,三爷我也十分心疼”。
“……”
晏三合手指用力抠着桌角。
抠一次,不够;
再抠!
李不言看着晏三合吃憋的样子,心里乐了:这一回合,公狐狸胜,胜在皮厚。
“小姐,就坐马车吧。”
李不言赶紧把“梯子”递过去,好让吃憋的晏三合能顺着下来。
“吃饭,半个时辰后出发。”
晏三合瞪谢知非一眼,算是应承下来。
谢三爷难得占一次上风,心里也乐。
“朱青,你速去准备,顺便通知裴大人,让他赶紧的,别他娘的总磨磨蹭蹭耽误时间。”
“是!”
朱青转身就走,到院门口的时候,脚步一顿。
院门外的人随之也一愣。
“二爷。”
谢不惑皱皱眉头,“三爷在?”
朱青:“在和晏姑娘一道用早饭。”
谢不惑脸色微微一变,冲朱青一点头,走进院子。
汤圆早就听到院外的动静,急步迎出来,“二爷来了。”
谢不惑把手里的瓷瓶递过去。
“晏姑娘的伤口快掉痂了,等痂掉了,让她擦这个去疤膏,早晚净面后各一次,连擦一个月就
好。”
“多谢二爷。”
“我先走!”
“二爷喝盏茶再走吧。”
“不必了。”
谢不惑目光向堂屋投去淡淡一瞥,转身离开。
“二爷留步。”
清冷的声音自背后响起,谢不惑身形一顿,转过身,眸里含着一抹柔色。
“姑娘的伤,可好些了?”
“嗯。”晏三合点点头。
“那疤痕膏是宫里的配方,姑娘试试看。”
“多谢。”
“姑娘脸色不大好,多休息。”
“好!”
“那……告辞!”
“不送!”
谢不惑微微一笑,沐着朝阳离开。
晏三合等他走远,方才转身。
倏地,她撞进一双似笑非笑的黑眸中,黑眸的主人倚着门,抱着胸,笑得贱兮兮的模样。
晏三合面无表情地从他身边经过,坐回原位,拿起筷子低头吃饭。
谢知非从汤圆手里拿过瓷瓶,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