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笑一昂头。
“要怎么个风生水起法?”
“裴大人遇刺,侥幸捡回一条命,经初步查证,幕后黑手是吴关月父子二人。而坊间有个传说,吴关月父子其实就藏在观音禅寺。”
裴笑眯起了眼睛。
“你是让我大大方方逼老秃驴把吴关月父子交出来?”
“软的不行,就只能来硬的了。”
晏三合余光瞄了眼正在喝茶的谢知非:“你们当官的,不都擅长用这一套吗?”
“噗!”
一口热茶喷出来,谢知非不急反笑。
“晏三合,你翻旧账前,能不能提前吱一声,好让我有个心理准备。”
晏三合:“吱!”
谢知非:“……”
裴笑:“……”
仅仅相隔半个时辰,那种走到绝路、死路的无力感便消失殆尽,生机在每个人心里再度点燃。
这世上有两件事是千金无价的,一是情谊,二是信心。
而后者,几乎决定了一件事情的成败。
谢知非看着晏三合,心跳得有些快。
而一旁的裴笑看着晏三合,心跳彻底乱了节奏。
……
观音禅寺,大雄宝殿。
锋利的刀架在长青老和尚的脖子上,所有人都听到他喉咙里发出一声害怕到极致的呜咽声。
“窝藏朝廷重犯,长青你
个老秃驴胆子真不小啊。”
“这,这……这……”
长青眼睛一翻,几乎要厥过去。
“识相的,赶紧把吴关月父子交出来,否则……”
裴笑一拍桌子,厉声道:“本官先杀后奏,头一个拿你开刀。”
……
就在裴大人几乎要把长青逼死过去的时候,谢知非正搭着三胖兄弟的肩,商量着晚饭在哪里吃,勾栏听曲在哪里听。
三爷的宗旨很简单——
钱不重要,兄弟们吃好喝好玩好最重要。
三胖把胸脯拍得砰砰响。
“谢哥儿,包在我身上,保证帮你把晚上的事情安排的漂漂亮亮。”
“不让胖哥白辛苦。”
谢知非桃花眼笑得眯成一条缝。
“衙门里但凡和胖哥要好的,统统都带上,人多才热闹。”
看,这才是真正的大手笔。
胖哥儿二话不说,立刻就去安排。
花别人的银子,攒自己的局,拉拢自己的兄弟,安慰自己的小兄弟……
哈!
天底下,还有比这更美的事儿吗?
谢知非看着这人的背影,笑意渐渐沉了下去。
他不紧不慢的回到客院,门一关,倒头就睡。
勾栏听曲是个体力活,他必须养足精神。
……
夜幕降临。
酒楼的包房里,一个大圆桌,围
坐着整整十个爷们。
谢三爷坐北朝南,端起酒盅。
“这第一杯酒,我敬三胖哥,那天要不是他出手,我这条小命儿可就算交待了。”
三胖里子面子都有了,“哪里哪里,一起,干了。”
“这第二杯酒,我敬兄弟们,头一回来这广西府,多亏了兄弟们照应,回头要有机会来京城,给谢哥儿一个表心意的机会。”
“谢哥儿,太义气了!”
“谢哥儿,干!”
“这第三杯酒,我得敬没到场的周大人。周大人是个好官啊,对百姓真的没话说……”
就在谢知非把话题扯到周大人身上时,裴大人一行筋疲力尽的回到了客院。
晏三合进门就发出命令。
“朱青,你去接三爷回来。”
“是!”
“黄芪,侍候你家大人沐浴更衣用饭。”
“是!”
“裴明亭,咱们这头没进展,不等于谢三爷那头也没有,收起你的丧脸,给我打起精神来!”
“小姐,裴大人打不起精神了,你没见他脸上写着一行字吗?”
“什么字?”
“大人已死,有事烧纸。”
一句话,硬生生让本来像只死狗一样躺倒的裴大人——
起死回生!
……
两个时辰后,谢知非带着一身浓浓的酒气进了门
。
从门口走到椅子这两三步距离,他走得踉踉跄跄
裴笑心疼死了,赶紧把自己的茶盅递过去,“快,喝点茶水解解酒。”
“不要。”
谢知非略带嫌弃地看一眼,命令道:“倒杯新的来。”
还嫌弃上了?
裴笑冲朱青道:“快,给三爷倒新茶来。”
朱青赶紧倒了杯新茶。
谢知非接过来刚要喝,突然往桌上重重一搁,“想烫死谁?”
谢府三爷这人,脾气一向是好的,笑脸一向是有的,唯有一件事情例外——酒后。
酒过七成,脾气也上来了,性子也上来了,比谁都难侍候。
平常他叫裴笑“祖宗”,这会子裴笑得叫他“祖宗”。
“乖,先喝我的。”裴大人哄着,骗着。
“拿走!”
谢知非眼一乜,手一指,“晏三合,把你的拿来给我喝,我就喝你的。”
晏三合眼里迸出愠怒,发酒疯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