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人!”
裴笑回以一记冷笑,“大齐国小树林里袭击我的黑衣人,是你的人吧?”
“……”
周也此刻的神情就像被人夯了一榔头。
“为什么要刺杀我?我与周大人什么仇,什么怨?莫非……”
裴笑的目光往前逼进了几寸,带着淬了冰的寒意,慢悠悠一笑。
“周大人怕我找到吴关月父子?”
“……”
“我很好奇,周大人一介父母官,养着一帮黑衣杀手做什么?”
“……”
“我更好奇,周大人到底是华国人,还是大齐人?”
最后一个字落下,月光突然从乌云中挣脱出来,照进院中。
院中,寂静如死。
这世上,朋友之间有两种相处方式:
第一种是用你的心,换我的心;
第二种是用你的秘密,换我的秘密。
这世上,敌人之间也有两种相处方式。
第一种是你死我活,不死不休;
第二种是化干戈为玉帛。
裴笑轻轻吁出口气,“周大人,如何取舍,你自己掂量掂量吧!”
周也取出袖中的帕子,一根一根的擦拭着手指。
最后一根手指擦完,他轻描淡写道:“裴大人有什么证据,证明黑衣人是我派出去的?”
“因为……”
裴笑挑挑眉,“你就是黑衣人中的一个。”
“难
道裴大人试探过我的身手?”
周也“噢”了一声,似有所悟道:“看来昨儿袭击我的那个黑衣人,是裴大人你派来的。”
换了平日,裴笑早就一拍桌子,怒骂一句:到这个份上了,你他娘的还跟老子装傻充愣呢?
但此刻,他强忍怒意,缓缓一笑,笑意阴森。
“不试探一下,又如何能发现周大人这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周也扔了帕子,缓缓站起来。
他这一动,院外守着的李不言三人心下不由警惕起来,纷纷转过身子,目不转睛地看着周也。
周也回看着他们三人,忽尔摇摇头,又摇摇头,然后幽幽叹出一口气。
“既然是秘密,那就不能为人所知……”
不好!
谢知非听到这里,骤然变色,赶紧伸手去摸怀中的信号弹。
然而他快,周也比他更快,飞起一脚踢翻了桌子。
那桌子像长了眼睛似的,劈头盖脸向谢知非身上砸过来,谢知非被狠狠地砸倒在地上,真真切切感受了一回“胸口碎大石”的痛苦。
变故,就在须臾之间。
守在门边的李不言他们在周也踢出那一脚的剴地,就蓦地飞身而来。
李不言和黄芪直奔周也而去。
朱青则纵身一扑,扑到谢知非身旁,一脚将那桌子踢开。
“爷
,怎么样?”
谢知非只觉得五脏六腑都挪了位,一边忍痛伸手往怀里去摸那信号弹,一边目光顺势抬起。
只一眼,他所有的动作瞬间停住。
一片狼藉碎渣中,晏三合与周也一前一后站立着。
周也手上多了把匕首。
那明晃晃的匕首正架在晏三合的脖子上。
谢知非看清楚眼前的一幕后,眼神顿时像一只陷入疯狂的野兽,比他更像只野兽的,是李不言。
李不言离二人只有一步之遥。
去他娘的。
就差那么一点点,她就能抢在周也出手之前,挡在晏三合的面前。
裴笑因为踩了个肉圆子而滑一跤,这会正从地上艰难地爬起来,
还没站稳,他脸色唰的一下惨白如纸。
什么情况,我一跤摔出个乾坤大挪移来?
裴笑颤着唇去看谢知非:兄弟,现在怎么办?
谢知非咬着牙,一摇头:不知道。
裴笑急得快疯了:别他娘的跟老子说不知道,赶紧想办法啊!
谢知非眼珠一瞪:王八蛋的,想什么想,先保住晏三合!
周也饶有兴趣地看着眼前的几个人,甚至还嚣张的“啧”了一声,目光最后落在谢知非的身上。
他把匕首轻轻往下一压,血顺着晏三合的脖子流下来。
谢知非突然觉得心口一痛,想也没
想,就把怀里的信号弹往地上一扔,然后举起了双手。
“别伤她,一切都好商量,什么都好商量!”
“你们呢?”
周也目光掠过李不言他们。
李不言深深看了晏三合一眼,果断地把手里的软剑扔到地上。
朱青和黄芪有样学样。
兵器落地,院子里忽的涌进来一群持刀的黑衣人,将他们团团围住。
与那天小树林唯一的区别就是,他们脸上没有蒙面的黑布,一张张脸看得特别清楚。
这一张张脸都不年轻,约摸三十出头,四十不到的年纪。
周也一声厉喝:“把他们统统绑起来!”
“是!”
黑衣人和这一行人都交过手,知道哪个身手好,哪个身手不好。
李不言、朱青、黄芪一人一捆绳,手和脚被绑了个结结实实。
还不够!
黑衣人又将这三人挪到水缸旁,用麻绳将他们与水缸绑在了一起。
谢知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