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三合等不及,先开了口。
“回去三爷想法子安排一下,我要见季陵川。”
“见他?”
谢知非的表情和刚刚的李不言一模一样。
“见他做什么?”
“有话要问。”
谢知非知道晏三合不会平白无故跑去牢里见人,立刻痛快道:“回去我就安排。”
“等不了回去,你让丁一现在动身赶回京城,回京后,我立刻要见到他。”
“晏三合……”
“不用劝,时间比什么都重要,死一个九姑娘足够了。”
谢知非突然笑了:“我要说的不是这个。”
晏三合一怔,“那你要说什么?”
“那苦丁茶后来细品品,苦里面还带着一点回甘。”
谢知非深目看着她,“你不觉得这茶和你很像吗?”
初见是苦的,品一品却能品出甜味来,回味十足,后劲十足。
晏三合咬牙:“三爷这是在夸我吗?”
“嗯,夸!”
“三爷有没有听过一句老话,小甜嘴,胡辣心。”
“不能够!”
谢知非一本正经地反驳:“对你,我心口如一。”
这人的小甜嘴怎么又回来了?
晏三合耳朵微微有些泛红,眼睛都不知道往哪里看,神色极不自然。
“三爷有这个夸的时间,不如这就去安排,毕竟我
的身份要见一个朝廷要犯,不是件容易的事。”
谢知非眯一眯眼睛,“对我来说不容易,但对某人来说,是容易的。”
晏三合心中大骇。
同行一路,整整两个半月的时间,除了玩笑、打趣,这人正经说出的每一句话都很谨慎。
她心思一顿,故意一脸好奇的问。
“某人是谁?”
“你不是心里早有答案了吗?”
谢知非眼睛一眯,“否则也不会借口和李不言去散步,故意把房间让给我们。”
晏三合看着这张瘦了一圈的俊脸,暗暗磨磨后槽牙。
什么谢纨绔,根本就是个谢人精!
没错。
她心里的确有答案。
能把季府女眷挪到花神庙;能让裴太医进牢狱给季家十二爷施针……
这绝对是那位皇太孙的手笔。
她拉着李不言离开,就是不想听到什么太子,什么太孙,还有这个王、那个王的破事儿。
你们谁和谁是一伙的,谁和谁斗得死去活来,关她什么事?
晏三合直逼谢知非的眼睛。
“我是来化念解魔的,不是来管闲事的,三爷。”
谢知非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
“你答应过吴书年和周也,会查清郑老将军灭门的案子,而查这个案子,是一定要管闲事的。”
晏三合一听这话,心里大为警惕。
“我是替苦主答应的,而且真正点头的人是裴笑,三爷可别指望我。”
“晏三合,你想说话不算话?”
激将?
晏三合冲谢知非一挑眉,“看来那杯苦丁茶,功效还是不够,一会三爷再多喝两杯,去去火,醒醒脑。”
“好,一会就去喝,我听晏三合你的话。”
晏三合;
晏三合;
他怎么叫得这么顺口的?
晏三合感觉有些招架不住,赶紧低头喝白水。
谢知非嘴角的笑慢慢收敛,“晏三合,有一件重要的事,我们必须商量一下。”
“周也的事?”
真聪明!
谢知非桃花眼微微的下垂。
亲眼目睹了大明山脚下的那场大火,震惊之余,这一路谁也没有再提起过周也他们。
眼看还有三天入京,有些事情是必须要商量一下的。
裴笑这会被季家的事情打击的半死不活,能拿主意的只有他们俩。
“周也是知府,他最后葬身火海,这事一定会以奏章的形式,送到吏部,再由吏部送到皇帝手中。”
谢知非顿了顿,又道:“吏部出于谨慎会派人去查一查,但周也自焚就是为了不留下任何痕迹,所以查出的可能性不大。”
晏三合:“这是好
事。”
谢知非:“但你别忘了,给胡三妹化念解魔的时候,不得不提起两个人。”
晏三合:“吴关月父子?”
谢知非点头,“还有我父亲、大哥问起的时候,我也不得不提起这两个人。”
晏三合拖长了调子,“那三爷的意思是……”
谢知非身子往晏三合那边挪挪,声音压得很低。
“我们和周也不熟;郑家案子的凶手还是吴关月父子,我们只是查到老太太和吴关月是青梅竹马。”
晏三合眼神死死盯着谢知非。
他两条剑眉紧紧蹙在一起,晏三合从没见过这张素来吊儿郎当的俊脸,有这么凝重的时候。
“你是怕这个案子一旦露出来,会掀起轩然大波?”
“不是轩然大波,是地动山摇,是山崩海裂。这里头涉及刑部,大理寺、都察院还有锦衣卫……”
谢知非深吸一口气,“牵扯之广、牵扯之多,根本难以想象,弄不好会死很多人。”
“真有这么严重?”
“有过之,无不及。”
晏三合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