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
乌行把二爷拉到边上。
“已经查清楚了,晏姑娘和李姑娘二人先走一步,三爷他们晚几个时辰从南城门离开的。”
一先一后?
是为了避人耳目吧!
“有没有查到他们去了哪里?去干什么?”
“出了城门以后,就没了踪影。”
乌行一脸为难,心说这个晏姑娘不仅身份神秘,连行踪也神秘,到底是什么人啊?
谢不惑把酒盅扔给了乌行,“走,跟爷去个地儿。”
“那世子爷这里……”
“这人今儿个犯病,不想搭理。”
二爷嘴里的地儿,正是小裴爷在城中的私宅,如今晏三合的处所。
晏三合离开谢府的那日,谢二爷早早就去了田庄上,傍晚回来才听说静思居人去院空。
夜里,他站在静思居的门口,忽然觉得有种不真实,像是做了一场梦。
梦里,那清冷少女口气很淡的问:二爷,你的心正吗?
“乌行,去敲门。”
“是!”
片刻后,谢不惑坐在小厅里,一脸温柔地看着面前的汤圆。
“一直想来瞧瞧晏姑娘,一直也没寻着空。好不容易得空了,她又出门去,真是不巧。”
汤圆陪笑道:“前儿大奶奶来,也是这样说的。”
这么说来大
嫂也不知道晏三合去了哪里。
谢不惑眼睛一弯,起身,“那我改天再来。”
“我送送二爷。”
谢不惑走出小厅,忽的顿住,“对了,你家姑娘什么回来,别下回又扑个空。”
汤圆心实,“姑娘说十日内一定回来。”
一来一回十日,那去的地方不会太远,应该就在四九城南边附近的几个州府。
她去干什么呢?
为什么回回老三和裴笑都要跟着?
那个李不言又是什么人?
她为什么能做出那样一首千古绝唱?
马车到了四条巷,这几个问题还在谢不惑的脑子里周旋着。
这时,驾车的乌行突然一勒缰绳,扭头低声道:“爷,你看前面。”
数丈外,停着一顶轿子,扶轿的人谢不惑认识,正是倪儿。
找到这儿来了?
一瞬间,谢二爷脸上的冷漠藏都藏不住。
他跳下车,大步走过去,一把掀开轿帘。
夜明珠下,杜依云粉脸俏生生,“二哥,上轿来说话呀。”
谢不惑上下打量她几眼,弯腰钻进去,与她并排坐着。
“杜依云。”
他声音里毫不掩饰的冷淡,“小厨房的事情,是你让李正家的做的?”
杜依云反问,“二哥为什么用这么冷淡的口气,和我说
话?”
“李正家的死了。”
“一个卖主的贱奴,死就死了。更何况,她让太太禁足,让二哥和柳姨娘在谢老爷心目中的位置,又高了一层,正是死得其所。”
谢不惑猝然偏过头,目光锁着这张娇俏可爱的脸,心里说不出的厌恶。
他并非什么好人,也干过不少坏事,那个赫昀更是。
但干了坏事,还能摆出这么一副冠冕堂皇的好人样儿,他和赫昀都做不到。
“说吧,找我什么事?”他的口气更冷了。
“二哥还没给我答复呢!”
杜依云对他温柔的笑了笑:“我这人心急,等不了那么久的时间,来找二哥要句准话。”
谢不惑面色阴沉。
他在教坊司一个人喝闷酒,其实也在思忖到底要不要和杜家合作。
杜家摆出来的条件十分诱人——
把吴氏这个蠢女人从正妻的位置上弄下来,扶柳姨娘上位,让他谢二爷成为堂堂正正的嫡子。
不仅如此,杜建学还愿意把他带在身边,一步一步往仕途上靠。
而他要做的,是把谢家的一切,事无巨细的传到杜家。
一本万利的好事,不是吗?
但再往深处想一想,杜建学要知道谢家的事情做什么?
杜建学的背后是汉王,
他的目的应该就是替汉王拉拢父亲。
父亲与杜建学相交这么些年,迟迟不靠向汉王阵营,可见父亲并不看好汉王这一队。
这世间只有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绝没有独善其身的说法。
他二爷再卑鄙无耻,再阴险下作,也有最后一点做人的底线。
“准话就是,一笔写不出两个谢字。”
谢二爷略笑笑:“我是讨厌老三,讨厌身上这个抹不去的庶字,但这都是我谢家的事,姑娘管着自个就行了,手别伸得太长。”
杜依云脸色大变,“二哥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说人话!”
谢不惑忽的冷笑一声。
“杜姑娘用一个李正家的,挑起谢家大房、二房之争,表面看是对我二房有利了,可谁又能保证,我谢不惑不是第二个李正家的?”
“李正家的,怎么能和二哥相提并论呢?”
“怎么不能?”
谢不惑语速放得很慢,“一样吃里扒外,一样背主求荣,一样是别人手中的棋子。”
杜依云倏的变色。
……
杜府;
书房。
杜依云说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