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爷。”
替晏三合看门的是丁老头,“下这么大的雨,你怎么来了?
谢知非衣裳湿了一半,“小姐在府里?”
“不在,出去了。”
“去哪了?”
“小姐的行踪,我们做下人的哪敢问呢!”
谢知非神色有些不耐烦,“朱青,你去问问汤圆。”
“是!”
朱青夺过丁老头手里的伞,直奔内院。
谢知非站在屋檐下,目光落在丁老头身上,心说这人当差不机灵,换了谢小花,保准能把晏三合去了哪里,套得一清二楚。
回头还得换个灵机的人来。
正想着,朱青领着汤圆匆匆回来。
汤圆收起伞,“三爷,小姐和晏姑娘说去街上走走,没说去哪里,只说会回来吃晚饭,让奴婢备好饭菜。”
谢知非看看天色:“她们俩怎么去的?骑马还是坐车?”
“是走着出去的。”
“带伞了吗?”
“没有。”
谢知非的脸唰的沉下来,吓得汤圆忙道:“奴婢这就去巷子口等……”
话还没说话,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
雨雾中,根本看不清是什么人,等那马到了近前,才发现是下属罗大强。
谢知非心头咯噔一下,“你怎么找来了?”
罗
大强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老大,那帮书生们闹事了。”
“在哪里闹事?”
“三司门口。”
谢知非心跳得厉害。
不在礼部,不在国子监,竟然跑三司门口闹事?那帮书生想干什么?
“朱青,走!”
谢知非飞快的上马,一勒缰绳,冲汤圆大声道:“小姐回来,让她不要再出去,今儿夜里不太平。”
“三爷放心吧。”
“驾——”
三匹马驶进雨雾中,很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汤圆想着三爷的交待,对丁老头道:“去拿两把伞来,我到巷子口等小姐。”
“这就来。”
不消片刻,汤圆就已经在巷子口探头张望,还没张望两下呢,一条黑影冲过来。
“汤圆,你怎么在这里?”
“李姑娘?”
汤圆见李不言淋成个落汤鸡,赶紧把伞撑过去,“小姐呢,怎么没见她?”
李不言神色着急,“你先别问她,有没有看到三爷?”
“三爷刚走一会,说是外头有书生闹事。”
李不言长长吁出口气,一颗心总算定了下来。
“小姐呢?”
汤圆不停地往李不言身后张望,“三爷交待说,让小姐回来后,不要再出去,今儿夜里外头不太平。”
这话,生生让李不言打了个激灵,赶紧把伞往汤圆手里一推,“我回府骑马。”
汤圆急得跺脚,“李姑娘,你还没说小姐在哪里?”
我哪知道她在哪?
李不言一边跑,一边喊,“别急,我就这去把她带回来。”
……
大雨如注,淋得人看不清眼前的世界。
晏三合只能盯着前面的书生们,书生们往哪里跑,她就往哪里跑。
对于京城,晏三合是不熟悉的,此刻跑到了哪里,她完全是两眼一抹黑。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速度忽的慢了下来。
晏三合踮起脚尖一看,心里不由咯噔咯噔两下。
第一个咯噔是前方一片黑压压的,都是书生。
第二个咯噔是这会她竟然在都察院的门口。
“各位兄台们,我们寒窗苦读十几年,头悬梁,锥刺骨,到头来还不如人家花点银子,这是什么世道?这是什么天理?”
为首的是个方脸书生。
大雨中,他神色激动:“今天我们就要为我们自己讨个公道,为含辛茹苦供我们读书的父母讨个公道!”
“讨公道!”
“讨公道!”
“讨公道!”
几句话,说得所有人的心一片澎湃,纷纷掷臂高呼。
方脸书生撩起
衣袍,席地而坐。
书生们也纷纷跟着坐下。
“我就说他们有问题。”
“那你怎么早不说呢?”
“我说了,谁会信啊!”
边上,两个书生头挨着头,低声说话。
“两位兄台。”
晏三合故意把自己的声音压得很低沉:“春闱查得这么严,他们是怎么做手脚的?”
“简单!”
有个书生粗粗扫了晏三合一眼,“人家试题提前几天就拿到手了,东拼西凑怎么着也能写出一篇好文章来。”
这个手法和唐岐令那个案子的手法很像。
晏三合:“这么说来,除了严如贤那个狗太监,当世那些出题的大儒都掺和进去了。”
“榆木脑子。”
书生瞪一眼晏三合,“大儒们谁敢搬石头砸自己的脚?还不都是礼部那些贪财的小人。”
晏三合脸上的表情瞬间凝滞。
“他们都巴不得我们唐家臭了,烂了,腐了,我不能如他们的意,我得好好活着,活到有青天明月的那一天。”
“唐家出事,我们一众学生都深信先生的人品,觉得他是被冤枉的,所以联名上书为他喊冤,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