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着死。”谢知非恶狠狠地盯着李不言。
“李姑娘,不能冲动啊!”
黄芪叹气:“宫里不仅有禁军,还有天子暗卫,个个都是一等一的高手。”
朱青:“李姑娘,三爷说的死,是指车裂。”
李不言一想到自己的身体被四匹马,硬生生的扯开,赶紧举双手双脚投降。
“得,当我没说。”
“念头都不应该有。”
谢知非难得的声色俱厉,“有就是去送死,真当自己能上天入地呢?”
李不言本来都投降了,一听这话,那股不服输的劲儿又起来。
“别光叨叨我啊,有这叨叨的功夫,想想招不好吗?我娘说了,光会打嘴炮的男人,下辈子投胎做太监。”
“你……”
“你们俩也出去打一架吧。”晏三合被这两人吵得脑仁疼。
李不言头一扭:“……”姑奶奶不欺负弱小。
谢知非眼一冷:“……”也?这搅屎棍还准备和谁干架?
书房里,不仅安静,还让人窒息。
小裴爷见不得晏三合蹙眉,“实在不行,我再进宫一趟,借神鬼的口,说宫里三日内不能见血,见血必有大祸。”
黄芪吓得眼角抽抽:“爷,万万不可。”
小裴爷:“为什么?”
黄芪苦口婆心,“爷忘了,还有钦天监呢,他
们掐指一算,就能算出爷在撒谎。”
小裴爷:“钦天监那帮老东西,还有这本事?”
黄芪嘟囔:“爷,钦天监的本事大着呢。”
小裴爷拍案而起:“爷就不信那个邪。”
黄芪一把抱住自家主子的腰:“晏姑娘,你快劝劝吧,我家爷这才是去送死啊,他死了,我怎么办,裴家怎么办?”
“都不许轻举妄动。”
晏三合一拍桌子,厉声道:“裴明亭,你给我坐下。”
裴明亭倏地坐下去,可怜巴巴地望着谢知非:兄弟,她好凶啊!
谢知非冷笑:不凶能帮你镇宅?
晏三合看着面前五张面孔,“心魔要化要解,咱们的命也要爱惜,谁都不允许出事。”
怕被人看出心软,她又添一句:“这话是三爷说的。”
三爷一愣:“……”我只说你不能出事。
小裴爷一愣:“……”原来她凶的背后,是不想让我出事。
黄芪一愣:“……”晏姑娘越来越有人味了。
朱青:“……”我家爷什么时候这么有人味的?
李不言:“……”切,这丫头谁的话都没记住,只记住了三爷的。
“朱青。”
晏三合:“你去宫门口等着,一有风吹草动,就来报讯。”
朱青:“好。”
晏三合:“黄芪、不言。”
两人
齐齐看着她。
“你们俩帮我送封信到陆家的管事,陆大手里。”
谢知非一听急了,“送信给他做什么?”
李不言难得和三爷站成一排:“忘了他差一点要了你的小命?”
晏三合静默了一会:“比起我的小命,他应该更担心他家老爷的命。”
“晏姑娘,你说对了。”
所有人都愣住了。
一片死寂中,恐惧从书房里每个人的脸上浮现出来。
窗外怎么会有人?
为什么没有一个人发现他的存在?
他在这里听了多久?
还有——
他是谁?
“是陆大!”
晏三合做鬼都能记得这声音。
谢知非还没来得及问一句“他来这里做什么”,窗户突然被推开,露出一张平淡到让人根本记不住的脸。
陆大这张脸露出来的同时,屋里三个人瞬间动了。
朱青往前一步,挡在谢知非的面前。
黄芪把小裴爷往身后一拉。
李不言用最快的速度拔出了软剑。
可惜还是晚了。
陆大的手忽的一扬,一道白光从三人眼前闪过。
咚的一声。
有什么东西插进了书案上。
三人扭头一看,浑身的汗毛一根根竖起来——竟是一张戏票。
戏票是软的,书案是红木做的。
黄芪:“……”娘咧,这得多深的内力。
朱
青:“……”难怪没有人听到窗外的动静。
李不言:“……”确认过的眼神,此人,我打不过。
“晏姑娘,明天晚上,我家老爷请你在唱春园,再听一场戏。”
话音刚落,人嗖的一下就不见了。
六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后目光齐唰唰落在那张戏票上。
不是梦!
陆大真实来过!
“操!”
小裴爷惊跳起来,“这唱的是哪一出啊?”
黄芪吓着了,“老御史不是在宫里,快被杀头了吗?”
朱青一脸狐疑:“怎么还有心思请晏姑娘听戏?”
李不言摸着脑袋,“哎哟,哎哟,疼,疼!”
“晏三合。”
谢知非看着她,脸色苍白,“陆时为什么要请你看戏?”
晏三合垂眼看着那张戏票,浑身有种发毛的感觉,“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