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而立直觉不太妙,赶紧折回灵堂门口。
还没跨进门槛呢,就听那丫鬟哭哭啼啼道:“二爷,二奶奶她……她滑胎了。”
灵堂里,瞬间安静下来。
朱老二:“你说什么?”
丫鬟一边抹泪,一边道:“滑胎了,是个男胎,都已经成型了。”
怎么会呢?
朱老二身子晃了晃,整个人懵在当场,明明前些日子裴太医来诊脉时,还说母子均安。
朱老二赶紧从自己怀里也掏出三枚铜钱,往地上一扔。
三个铜钱,都是反面朝上。
是为,大凶!
朱老二连连后退数步,一屁股跌坐在椅子里,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谢而立的心怦怦直跳,焦急都化为了恐惧,死死的掐住了他的心脏。
难道老丈人他……还真的是有心魔?
……
谢知非冒雨赶到朱家,在角门口见到了心急如焚的大哥。
谢而立把伞往上一掀,示意他钻进来。
谢知非钻过去。
他在来的路上听卫临简单说了几句,还没弄明白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
“哥,到底怎么回事?”
“三副棺材,人放进去就四分五裂,跟炸开了似的。”
“炸棺?”
谢知非觉得自己在听天书,怎么都觉得不可思议。
“半个
时辰前,朱府二奶奶莫名其妙小产。十天前裴叔诊脉,还说是好的。”
见老三不说话,谢而立用胳膊碰了碰他,压着声,小心翼翼地问道:“老三,这是不是心魔?”
谢知非表情僵住了,“瞧着很像,只是……”
“只是什么?”
谢知非也不知道该怎么说,犹豫了好一会,才回答道:“儿孙的倒霉来得太快了。”
晏行是两个月以后;
季老太太也隔了有些日子。
静尘压根就没有。
谢而立看着自家兄弟:“那你说……会不会是巧合?”
“不好说,这事还得问晏三合。”
“老三。”
谢而立:“能不能赶紧找到晏姑娘,让她出面判定一下?”
谢知非只能苦笑:“大哥,她回云南府了,没有两个月,不会回京城来。”
云南府?
两个月?
得!
黄花菜都凉了。
谢而立心冷得透透的。
谢知非想了想,“大哥,要不你先和朱家人说说,看看他们的意思。”
说什么?
怎么说?
谢而立叹了口气,“老三,这府里姓朱,不姓谢。”
朱家是什么人家?
世代占卜算命、观天象,断人识命,什么样神神怪怪没见过,说朱家是四九城里最神秘的一个大家族,也
毫不过分。
而且这一行,非得是绝顶聪明,而且有灵性的人,才行。
所以朱家都是聪明人,聪明人行事,有自己的一套办法,真要冒冒然扯出心魔一事,他们根本不会信。
不仅不信,三个大舅子还会喷他一脸的口水,吼一句:“你懂什么锤子?”
“五十,大哥,找你们半天,原来躲这儿呢。”
这时,小裴爷打伞匆匆走来,站定后,语速飞快道:
“请了三个和尚,三个道士,已经在灵堂那边念经做法了。不过我觉着吧,这事十有八。九是朱老爷有心……唔……”
嘴已经被谢五十捂起来。
小裴爷眨了几下眼睛:干嘛不让我说?
谢五十眉头往下一压:你也不看看这里哪里?
小裴爷喉咙里闷出一声“切”。
不就是朱府吗?
有什么了不起。
“大哥。”
谢知非松了手,“实在不行再往后看看。”
“也只能这样。”
谢而立头一偏,“明亭,你刚从灵堂回来,那头怎么样?”
裴明亭用帕子抹了抹被谢五十五指玷污过的嫩唇。
“朱家三个兄弟,一个在推演推算,一个在用六爻占卜,一个在用罗盘找凶位……咱也不懂,也不敢多问,把人送到院子里就被请
出来。”
请出来?
谢而立忙道:“那灵堂里还有多少人?”
裴明亭:“清场了,就剩下他们三兄弟,还有一个已经傻了的刘半仙。”
谢而立心说猜得半点没错,朱家人行事都有他们自己的一套方法,轻易不会相信别人。
恰这时,二门处传来一阵的骚乱。
又怎么了?
三人对视一眼,忙匆匆走过去。
刚走出一小段路,却见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冒雨飞奔而来,正是与裴寓不离左右的医童沉香。
“沉香,你干嘛去啊?”
裴明亭立刻喊住他:“这么大的雨,怎么连伞都不打一把?”
沉香一看是自家大爷,急道:“二奶奶的胎没滑干净,出血了,老爷让我回去拿药,人命关天的事,大爷我先走了。”
裴明亭看着小家伙的背影,一脸赞叹道:“这小子又聪明,又勤快,活该我爹把他带在身边。”
说完,一扭头,看到一顶伞下,四只眼睛,直愣愣地盯着他。
“你们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