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峨的雪山,奔腾的怒江,蓝得让人心醉的天空……
这一切的美景,都不及前面那个小小的人儿,勾着谢知非心神。
两个月,这丫头除了瘦,似乎还长高了一些。
走出一箭距离,晏三合在一棵桃树下站定,转过身,目光探究似地看着谢知非。
“怎么?”
谢知非嘴角一勾,“是不是好久不见,这张俊脸又惊艳到你了?”
“比起脸来,巴掌更惊艳。”
晏三合不咸不淡,“都会学打人了?”
“替你打的,你反倒来质问我。”
谢知非脸上露出些委屈,“晏三合,你到底和谁是一伙的?”
晏三合被他问的一怔,总觉得这人说的不是那侍卫的事情,而是韩煦。
想想又不太可能。
她正色道:“朱家什么来路?”
谢知非没急着回答,而是四下看了看,“你就是在这里长大的?”
“嗯。”
“真是个好地方,山美,水美。”
谢知非收了玩笑之色,道:“朱家祖祖辈辈都是占卜算卦的,朱老爷,朱老太爷,朱老太太爷都执掌过钦天监。”
“钦天监?”
“钦天监是直接替皇帝办差的,占天文,定历数,占候推算等。”
谢知非怕她听不懂,又补了一句。
“这么说吧,朱家个个都是能人,就刚刚晕
过去的那个朱老三,他算卦算得极准。”
能人?
晏三合心里忽的一动。
“就像你说的,朱老太爷的棺材裂开了三次,尸身根本放不进去。”
谢知非摇了一下头,“不对,还不能说是裂,是炸,直接炸开。”
晏三合没说话,只是眉心微微蹙起。
“朱老爷去世的当天晚上,朱府二奶奶莫名其妙的滑胎了,四个月大的男胎,说没就没,裴叔说十天前他把脉的时候,明明胎儿还是好好的。”
谢知非:“这还不算,二奶奶滑完胎后,又大出血,连裴叔这么好的医术,都难止血。”
听到这里,晏三合眉头紧紧皱起。
“后来,大哥找到我,我一听,觉得是朱老爷有心魔,这才带着人千里迢迢赶来这里。”
他低头看着她:“晏三合,你给我一句实话,这个心魔凶险到什么程度?”
晏三合抬头,目光与他对上,“会死很多人。”
谢知非心抑不住地怦怦直跳,愣了半晌,才道:“除了你,这心魔还有谁能解?”
“无人。”
谢知非心跳得更厉害了。
心魔只有晏三合能解;
偏偏她又解不了;
这不就像是打了个死结,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朱家人一个一个死绝吗?
“晏三合,我这会也想跟朱三爷一样,一
头晕过去算了。”
晏三合没理他,转过身,看着远处奔腾的怒江,幽幽问道:“那个朱老爷,为人怎么样?”
“朱老爷的口碑是四九城里都有名的,待谁都是和和气气。”
谢知非:“朱家门风也正,你看大嫂的为人,是知道了。”
“朱家人,除了占卜算卦厉害外,还有什么厉害的?”
谢知非虽然不明白她为什么问这个,但还是如实回答。
“光占卜算卦这一样,就已经很厉害了,只是他们轻易不出手,真要出手,门槛都不知道要踩平多少个。”
“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很多人都要求着他们?”
“何止很多,皇宫里的人都要巴结他们。”
谢知非:“但朱家有家训,不可轻易为人占卜算卦。”
是吗,连皇宫里的人都要来巴结?
晏三合转过身,直视谢知非的眼睛,“看在大嫂的份上,我试试吧。”
谢知非狠狠一怔。
刚刚还死活不同意的,怎么这会突然改口,这不应该是她的行事风格。
“为什么突然改了主意?”
为什么?
为了郑家。
她的这条命,是郑家一百八十口人换来的。
这案子已经不再像从前一样,只是找出真凶,告慰亡灵那么简单,而是变成了她要替郑家报仇。
人命债,
人命还。
而报仇的前提,是要有实力。
她一介孤女,哪来什么实力,就算身边有谢知非、裴明亭、韩煦帮忙,到时候怕还是不够的。
她需要更多有能力的人,站在她身后。
更何况,这个心魔破解后,梦境又会给她一点新的提示。
至于她这条命……
人终有一死的,郑老将军说他有横刀背水、一战而死的勇气。
她也有!
“我只是看不得大嫂哭哭啼啼。”
谢知非不太相信,刚刚他提起大嫂的时候,她脸上根本不为所动,反而说起了朱家时……
“还有一个原因,我要朱家为我所用,来查郑府的案子。”
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打得谢知非措手不及。
“晏三合……”
“谢知非……”
话,撞到了一起。
谢知非深吸一口气,“你先说。”
晏三合口气不容置疑:“你先说。”
谢知非:“你不是说这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