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止闹成这样?
一连数日,两个阵营的人都跟疯了似的,你咬我一口,我咬你一口。
而那些个本来还想等局势明朗一些,再站队也不迟的人,不得不提前表了态。
让人称奇的是,太子身后的人,如雨后春笋一般,忽的蹭蹭蹭冒出来。
汉王一党,瞬间显出颓势。
有些人削尖了脑袋,盯着朝堂上的风风雨雨,一刻都不敢松懈;
有些人便是此刻改了朝,换了代,也无暇顾及。
整整八天,晏三合依旧没有醒来。
没有醒来的原因,用裴太医的话,是那一击实在太重了,光伤口就缝了十二针,还有一部分血瘀,堵在了脑子里。
须得每日早晚行针两次,让那些血瘀慢慢化了散了,才有醒来的可能。
不光是谢知非、李不言他们急疯了。
朱家人,谢家人都急得不行,尤其是朱远墨。
腊月二十,血符就满整整三个月,还有几天的时间,朱家何去何从,他该何去何从?
第九日,裴寓施完针,从厢房里走出来。
所有人期盼的视线,都落在他身上。
“快了!”
裴寓扔下一句,人跑得比兔子还快。
没辙啊!
脖子上被那个叫李大侠的用剑横过;
胡子被谢知非那个臭小子,拔了
好几根;
最可恨的还是自己生的那个小畜生,当着他的面对谢知非说:我爹不行,咱们找别人吧。
裴寓心说他半生清正廉明,扬医者风范,妙手回春,治人间疾苦。
如果他有错,请老天爷惩罚,为什么要让一个悬壶济世之人,遭遇这些凌辱。
但是不应该啊!
按道理,淤血去得七七八八,那丫头该醒了啊!
“谢五十。”
小裴爷一看自家老爹的德性,就知道人还没醒,“你去睡一会,这里我来守着。”
瞧瞧你都成什么样了?
还像个人吗?
鬼都比你好看。
还有那位姑奶奶,鬼见了都要怕!
“你也去睡。”
小裴爷碰碰李不言的脚,“庙里长明灯都点过了,她一定没事。”
李不言抬起赤红的眼睛,“她若有事,我让整个汉王府的人陪葬。”
“统统陪葬。”
小裴爷:“连那府的猫和狗都不能放过。”
“三爷,李姑娘,小裴爷……”
厢房里传来汤圆的尖叫声:“小姐,小姐刚刚动了一下。”
三爷、李姑娘,小裴爷还没反应过来,裴寓一阵风似的跑进来,“我就说她要醒了,果然吧,果然吧!”
这一嗓子,把屋里三人都惊得跳起来,手忙脚乱往里冲。
冲到
门口的时候,还把路给堵住了。
谢知非把李不言往后一拉,自己先冲了进去;
李不言把小裴爷往后一拽,第二个冲进去;
小裴爷屁股一拱,把他亲爹给拱到一边上,第三个冲进去;
他亲爹揉着老腰,自己宽慰自己,算了,就当养了只白眼狼吧。
……
晏三合醒了。
第一天只醒了一个时辰,什么话也没说,和一个“男鬼”,一个“女鬼”对视半天后,又沉沉睡去。
第二天醒来,她喊饿;
第三天醒来,又嫌弃自己身上脏,嫌三爷不俊,李不言不美,小裴爷话少。
三爷赶紧沐浴更衣,把那半脸的胡茬剔得干干净净。
李不言赶紧喝下一碗安神汤,闷头就睡。
裴笑笑得露出八颗牙齿,把京城的大事小事,连带谁家媳妇偷了人这种事,都一一向晏三合汇报。
第四天醒来,她要了笔和纸,躺在床上费了半个时辰,画了一幅人像,然后告诉谢知非,这就是绑她的人。
谢知非把纸往朱青怀里一扔,命令他去查,自己继续和李不言一道,一个守床边,一个守塌上。
这世上什么东西最可贵?
失而复得!
谢家人来了,被谢知非打发走;
朱家人来了,被李不言打发走;
就算
是小裴爷,敢话多让晏三合休息不好,也是他和李不言共同的敌人。
这不,小裴爷因为提了一句“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又被李不言踢出了房。
小裴爷一个人可怜巴巴的屋檐下蹲了半天,心说问问也不行吗?
不行!
谢知非和李不言暗下达成一致,除非晏三合身体好了,除非她自个愿意说,否则谁也不准问。
但这一日,连李不言都挡不住朱家人。
朱远墨直接冲了进来。
“晏姑娘,大事不好,他的整个人,整张脸,到现在还有一半是黑气。”
晏三合头上还缠着纱布,脸色倏的一变。
巫咒案的前因后果都圆上去了,就差一个点香人,按理朱旋久身上就不应该再有黑气。
“那就意味着……”
她声音说不出的虚弱:“还有一半的冤屈没有解出来。”
卧操!
屋里所有人的表情都裂开了。
谢知非一脸惊吓:“哪里解错了?”
“不可能解错啊。”
小裴爷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