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近了,谢知非才发现是个陌生人。
不想,那陌生人翻身下马,冲着谢知非一抱拳,“谢大人,能否借一步说话?”
谢知非看了看那人的穿着,从马上跳下来。
“你是……”
那人把脸凑过来,压着声道:“老大让我来的,三千营里似乎有异动。”
三千营?
谢知非结结实实打了个哆嗦。
他娘的!
赵彦晋那个狗日的看来是疯了,不仅要杀人,还真的要起兵造反,幸好他留了个心眼,让步六盯紧了。
“老大问怎么办?”
谢知非右手用力捏着左手的虎口,痛意涌上来的同时,他有了主意。
“告诉你家老大,升官发财的机会来了。”
那人惊诧地看了谢知非一眼,随即一点头,翻身上了马,很快就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谢知非也立刻上马,快到巷口的时候,他忽地拨动了一下马头,往另一边驶去。
……
入夜的重华宫,下人们行色匆匆。
一处安静的院落里,董肖一身黑衣,背手立在屋檐下。
屋里透出来的光,打在他脸上,依稀能看出这张脸在年轻的时候,是何等的让人惊艳。
有人走进来。
是汉王身边的暗卫,“王爷请师爷过去一趟。”
董肖冷白的面容微微一勾,“何事?”
“也没什么大事,王爷有些睡不着,想请师爷过去说说话。”
“
稍等!”
董肖转身返回屋里,再出来时,背上多了一方琴,“走吧!”
暗卫眼里露出好奇:“师爷这琴从哪里来?”
董肖:“上一辈传下来的。”
暗卫:“有些年头了吧。”
董肖:“嗯。”
暗卫陪着笑:“哪天等师爷闲了,能不能给小的弹上一曲?”
董肖黑沉的眼底闪过一点波澜。
你?
还不配!
……
书房里,赵彦晋根本坐不住,在屋里来来回回的踱着步,额头一层密密的汗。
这鬼天,光打响雷,不下雨,这征兆不太妙啊!
门从外面被推开,董肖走进来。
赵彦晋就像是看到了救命的稻草一样,“伯仁,你来得正好,帮我再想想,还有什么地方需要……”
“王爷。”
董肖上前直视着赵彦晋的眼睛:“冷静。”
“你让我如何冷静?”
赵彦晋咬牙切齿:“万一有什么,本王就是死路一条。”
“那就现在收手。”
董肖冷笑一声:“一切还来得及。”
赵彦晋脑子里“嗡”一声,怒斥道:“怎么可能!”
“既然不可能,王爷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我……”
赵彦晋指指外面的天,有些心虚道:“你不觉得这天很诡异吗?”
“对谁诡异?王爷还是端木宫?”
董肖轻轻笑了笑:“老天爷似乎对谁,都是一视同仁的吧!”
这话,
让赵彦晋感觉到一丝释然。
董肖把背上的琴放下来。
“王爷从来没有听过伯仁弹琴,今夜,我为王爷弹一曲,让王爷静静心。”
赵彦晋这时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他竟然带了琴来。
董肖会弹琴,他是知道的,只是从来没听过,这是头一回。
“诤”的一声,琴音便在书房响起,赵彦晋的心一下子安静下来。
他生在吉时吉日,从小到大福好运好,到了战场,还能从死人堆里活下来……
三重杀机的背后,还有一重狠招,这华国的江山注定是我的!
谁也抢不走!
“伯仁,你弹的是什么曲?”
“广陵散。”
“可有典故?”
“有!”
董肖眼神深处静水深流。
“《战国策》记载:韩国大臣严仲子与宰相侠累有宿仇,而聂政与严仲子交好。于是,他为严仲子刺杀了侠累。王爷……”
他抬头淡笑:“你可明白这曲中的深意?”
赵彦晋微一愣,啥深意?
董肖轻声说:“士为知己者死!”
……
别院里。
除了谢知非外,所有人都在,最后一次敲定明天行动的细节。
商量完,晏三合抬起眼睛,平静道:“成败在此一举,大家各自准备吧。”
话音刚落,忽的头顶又炸开了一道响雷。
裴笑被炸得心如鼓擂,恍恍然道:“晏三合,我总有一种……”
“
裴明亭。”
晏三合截住他的话:“你叫我神婆,神婆最后再对你说句话,你心里想什么,事儿就会变成什么。”
裴笑:“我想明天顺顺利利。”
晏三合黑冷的眼睛看着他,斩钉截铁道:“那明天就一定顺顺利利。”
操!
信神婆,得永生!
裴笑一甩袖子,“出发!”
朱青和李不言对视一眼,随即离开。
黄芪和丁一冲晏三合抱了抱拳,紧跟而去。
朱远墨放在身侧的手蜷缩了一下,深吸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