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扑面而来。
项府的灯一盏一盏熄灭。
屋顶上。
丁一和黄芪一个坐,一个躺,剑就放在他们的手边,比起没日没夜的长途奔波,守夜已经是最舒服的活了。
丁一:“那人会来吗?”
黄芪:“来了更好,咱们来个瓮中捉鳖,让他有去无回。”
丁一绷紧的肌肉放松下来,自己和黄芪的功夫虽然都比不上朱青,但加起来还是能打的。
眼前忽的一暗,项老爷卧房里的灯灭了。
黄芪扭头:“老规矩,我上半夜,你下半夜。”
说完,他身子轻轻一提,人就落到了院外,按习惯先把院子视察一遍,看看有没有角落能藏人。
转一圈,一切如常,黄芪又跃上了屋顶。
子时一过,他推了推丁一,两人换了班。
丁一第一时间也是先围着院墙转一圈,见没什么异常,才回到屋顶,在黄芪身边躺下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忽然翻身坐起,用力推了一下黄芪。
黄芪正睡得迷糊,“怎么?”
“不太对。”
黄芪吓一跳,眼珠子转了几圈,没人;又凝神感知了一下,也没有杀气。
就在这时,他头顶忽的一麻,抬眼一看,正好看到有个蒙面的黑衣人轻轻落在屋顶。
妈的。
竟然还真
的敢来!
丁一一个跃身,提剑迎上去。
黑衣人似乎料到了屋顶有人,半点不怵,慢悠悠的从背后拔出一把刀。
那架势,就好像一个绝世高手,看到了两只小菜鸟。
丁一瞳孔猛的一缩,剑就挥出去。
电光火石间,两人连过十几招,黑衣人忽然大刀往前一逼。
“当——”的一声。
丁一只觉得手臂狠狠一麻,剑落在了地上。
黑衣人大刀再次挑向丁一,黄芪冲过来,与他缠斗在一起。
丁一飞快的捡起剑,不料那剑一提就裂成两段,竟然是被那黑衣人用内力生生震断了。
他惊得眼前一黑,张嘴就喊:“有……”
有什么还没叫出来,胸口便挨了一脚,人在屋顶上翻滚了几下后,重重的砸在院子里的青石路上。
丁一嘴一张,吐出一口血。
这身手……
是要让他和黄芪有去无回吧。
丁一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一拳把窗户给砸了,大喊道:“项老爷,杀手来了,快……”
“砰!”
有什么东西被砸了下来。
丁一用不着扭头,就知道是黄芪。
他姥姥的。
丁一登时大怒,忍着胸口的痛,转身迎上去。
这时,黑衣人也已经落在院里,目光冷幽幽地划过丁一,落在项老爷黑沉
沉的卧房里。
丁一看了眼地上奄奄一息的黄芪,脚步一挪,站到了窗户前,挡住了黑衣人的视线。
孙子,晏姑娘和我家爷要护着的人,丁爷爷我就是拼了命,也不能让你伤他分毫。
黑衣人眼中露出轻蔑,提刀就往丁一身上砍。
千钧一发之际,卧房里传来“咚咚咚”急促的鼓声,几声鼓响后,远处传来敲锣的应和声,
黑衣人目光一沉,一脚将丁一踢飞在墙上,几个跃身,就不见了踪影。
太子派来的暗卫破门而入。
丁一缓缓跌坐在地上,虚弱道:“快,快去通知太子和三爷。”
……
“什么,丁一和黄芪都受了重伤?”
谢知非太阳穴上的两根青筋,剧烈的跳动着,“裴太医请了吗?”
“回三爷,已经去请了,殿下那头也派人通知了。”
“我先去项家看看。”
谢知非一扭头:“明亭,你赶紧穿衣服,我去通知晏三合。”
裴笑还陷在巨大的震惊中,一个丁一,一个黄芪,功夫都不差的,怎么就给人打成这样?
不一会,别院飞奔出四匹马,直奔项家而去。
到了项家,项延瑞就等在门口。
谢知非跳下马,“项老爷受伤了没有?”
“没有,受了些惊吓。”
项延瑞目
光看向晏三合:“多亏了晏姑娘坚持,否则……”
“不说这个话。”
晏三合拾级而上:“我先去看看丁一和黄芪,对了,裴太医来了吗?”
“还没到。”
晏三合冲李不言一挑眉:“陪着小裴爷去巷口等。”
裴笑:“不用陪,我自己……”
“从现在开始,我们这几个,谁都不能单独行动。”晏三合口气前所未有的严厉。
“小裴爷,走,我陪你。”
李不言看着晏三合匆匆消失在门边的身影,拍拍裴笑的肩。
“她这个人念旧情,在她心上的人,一个都不能出事。”
……
房里。
黄芪浑身是血,昏迷不醒;
丁一脸色惨白,跟个鬼似的。
晏三合看到两人的瞬间,眼眶便热了,一时间怔在原地不动,跟走火入魔似的。
一只大掌落在她头上,轻轻的揉几下。
“都活着呢,养养便好了,别担心。”
掌心的热度渗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