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到刚刚布置好的祭台前,双腿一屈跪下。
菩萨,请保佑晏姑娘一定平平安安的,我家的小崽子刚刚没了爹,没了老祖宗,不能再没了晏姑娘,他会垮的。
菩萨,小崽子这人看着吊儿郎当,其实很重情,从前我有个病啊痛的,他比谁都着急。
菩萨,只要晏姑娘没事,小崽子没事,我谢小花愿意减寿十年,二十年
我也愿意。
菩萨啊……
……
谢知非一脚跨进别院时,脚步本能的慢了下来。
人这一辈子,总有几个特定的时间,会过得特别的快。
比如踏马游玩;
比如对酒当歌;
比如和喜欢的人在一起;
又比如从谢家到别院的这一段路。
而这段路往常谢知非总觉得慢,恨不得让马儿骑得再快一些,好早些见到那个人儿。
路总有尽头。
谢知非再慢也走到了厢房的门前。
他伸出手,掀开珠帘,入眼的是坐在地上的李大侠。
这个素来天不怕、地不怕的飒爽姑娘,像被谁抽走了魂魄,趴在床榻前,一动不动。
只一个背影,谢知非的心就不住的往下沉。
他一步一步僵硬的走到床前,嘴里发出蚊子似的一声低唤:“晏三合。”
没有人应他,床上的晏三合安静的睡着。
谢知非伸出手,又缩回来,忽然扭头问李不言:“昨儿晚上,她是不是又熬了一宿?”
“是啊,熬了一宿,谁劝都不肯听。”
李不言抬起泪眼,像看救命的稻草一样地看着谢知非。
“汤圆早上熬了小米红枣粥,最是补血气了,你帮我把她喊起来。”
“好”。
谢知非弯下腰,低头在晏三合耳边轻声说:
“晏三合,起来喝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