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云的诗词会邀请许多书生进士以及名门贵女,丝竹缓缓,管弦淡淡,吟诗作赋。
恰是宴会中旬,跟林风交好的一位公子蓦地提议道:“我记得西山高峻且种有晚海棠,大家想不想去瞧瞧?”
寺庙建在高山上 ,山高而气候回暖慢,兴许还能赏晚海棠花海。
书生们好雅,闻言拍手直称好。
而贵女们如今都是风华正茂待字闺中的,来这个诗词会自然是想要多相看郎君的于是也言笑晏晏的说要去。
如此商量妥当,一群人就朝着西山去。
林云戴着淡色面纱跟在其中,面上还是往日一副清傲样子。实际她藏在袖口中的手已然发颤,此事不成功便成仁。
因着她已被封妃,昔日的公子们能绕她多远就多远,这可给了林云很多落后于人的机会。
林风遥遥看她一眼,暗示安排妥当。
林云冲他坚定的点头。
夏梦跟着小姐越走越偏,有些不安:“小姐,我们是不是走岔路了?”
林云摇头,“夏梦你往左走去找大哥。”
夏梦闻言瞪眼,立马说:“不要,小姐你一个人很危险的。”
林云见她不听话就恐吓道:“不听话的婢女我要发卖的!”
夏梦虽然不明白小姐最近在筹谋什么,但是
她不愿意离开小姐 ,唰一下跪地:“小姐,无论你做什么我都陪你!”
林云泪湿眼眶,继续赶人:“让你去找大哥,你听不懂吗?”
夏梦摇头道:“小姐去哪我去哪!”
林云逼不得已道:“那你要舍了安稳生活跟我跑?”
夏梦点头。
林云心一横,不能耽误时间了。她拉着夏梦往悬崖边跑。
夏梦看见前面的悬崖虽然害怕,但是她不退缩,跟小姐一起死也行!
没想到小姐丢了鞋袜在悬崖,还躺下滚了一番就起身拉着她往旁边的树林里跑。
粗糙锋利的杂草乱枝割的林云双脚流血,但是她不能停下。
夏梦不忍,脱了脚上的绣鞋。强硬的抱住林云的腿,央求她穿上。
她也明白了,小姐想假死拒婚。但是仅仅只是滚一圈泥土怎么行!必须有人跳下断崖,才是真实的。
“夏梦,你光着脚也走不远!”林云焦急道。
夏梦一副心虚的样子:“小姐我还是舍不得府里的生活,你跑吧,我要去找大公子。”
林云不敢置信的问:“你确定吗?”
夏梦哭着说:“是的,我还是舍不得大公子,小姐,你走吧,对不起!”
林云哽咽,红着眼睛道:“行吧,你现在哭着跑去找我大哥,就
说你和我走散了,其它的一律不知!”
夏梦点头,目光眷恋的看着林云渐渐远去的窈窕身影。
小姐,一路顺风,莫要入宫。
夏梦捡起锋利的石头,颤颤巍巍的走到悬崖边,深吸一口气把石头在脸上划几到口子。
鲜血立马淋下来,湿了她的眼帘。
……
这边跑累的林云缩进山谷,用溪水洗了洗手,长长的舒出一口气,正打算把鞋子脱了清洗一下脏污的脚时猛然腾空。
林云惊疑的差点放声大喊,但对方露出的一个侧脸就让她止住了声音。
朱衡?!
林云的心剧烈跳动,她刚刚因为突兀的被人抱起而不小心拽紧对方衣袖的手不可控制的抖动起来。
“伤口细碎杂多,不能擅自沾水。”朱衡仔细的瞧着她伤痕累累的脚,心中滚涌怒意,但是由她细颤的手觉出她的惊惶又忍不住柔了声。
左不过鸟雀般窄飞罢了。
林云心里太乱了,她不知道为什么朱衡会出现。
难道从一开始他就洞悉了她的目的么?
如今抓自己拿把柄吗?
可是现下一瞧,山谷之中似乎只有他们两个人。
“怎么不说话?”朱衡抱紧她往外走,对于她不的搭腔有些不快。
林云嗓子里干涩,心绪高度紧张。但是
对方这般尊贵的人抱着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陛下,请放我下来。”
朱衡闻声肆笑,眸底狰狞:“还想跑呢?”
轰——
天雷炸在林云耳廓。
不能装傻了,朱衡洞悉了她的一切行为,并且不给她装傻的机会。
林云又惊恐的发现,朱衡就是在玩猫捉老鼠,逗鼠的把戏。
她苍白着脸,未施粉黛的脸上满是强做的镇定。
朱衡察觉她身体更加僵硬,于是垂眸扫她脸上表情。
观她玉琢的脸上落了树影,明暗朦胧间带起夏日饮甜酒的微醺。
“害怕了?”朱衡因此软了语气,身上骤起的寒意也溃散。
林云好歹昔日被人称女为公子,缓过来后自知逃跑无望,垂眸,声量弱但不软:“不过是迷路罢了,陛下多虑。”
朱衡嗤笑,找到不远处的马儿将人放上去后也纵身上马。
“驾!”
雪白的宝马立刻急动奔前,带起阵阵马蹄声。
朱衡今日微服出宫,不是无的放矢。
但此刻身前的女子竟然还有胆色蒙他,何其的可爱啊。
林云虽会骑马,但是不曾与人同骑快马,心里不由得惴惴不安。
风愈发烈,鼻腔中皇帝身上独有的龙涎香如针扎一样显出强烈存在感。
实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