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林云透过窗户看外面的月亮,罥烟眉蹙起令人心疼的弧度。
月亮微悬,稀疏的云飘着,隐隐约约听到一些琐碎的动物叫声。
“娘娘,陛下来了。”浮梦走上前道。
林云皱眉,苍白着脸,穿着单薄的寝衣。
“嗯。”
哗——
门被推开了,朱衡穿着殷红底团云龙纹的冰缎袍子,眉骨微突,沉戾逼人的走进来。
林云淡着神情,似风摧折过的柳枝,刚要下榻行礼就看见朱衡抬手制止她。
“生病就不要行礼了。”朱衡关切的看着她说。
“谢陛下。”林云恹恹的坐在榻上,声量细且弱。
朱衡看她脸色寡白,只穿着单薄的衣服,皱眉:“你穿的太少了,要是让病情加重怎么办?”
林云应景咳嗽两声,“原想睡了,只是陛下说过要来……”
朱衡满目怜惜,上前轻拍她的背,“云儿快就寝吧,朕来也只是看看你有无大碍,让你拖着病体等,是朕的不该。”
说完暗示浮梦扶她主子上床休息。
浮梦接收到他的眼神,立刻上前扶着林云,“娘娘,您听陛下的,去就寝吧。”
林云身体不适又心里不高兴,更没有心情跟朱衡演戏,
半推半就,被浮梦扶着上床睡下。
接触到柔软床铺的那一刻,林云觉得要是那能够立刻闭上眼睛,不看朱衡就好了。
可惜,这个俊美但薄情无义的男人怜惜的到床边俯瞰她,“云儿 ,若是江太医医术不行,还可以找别的太医,太医院所有太医都可以寻来。”
林云强做感激,“谢陛下。”
朱衡心里发软,被她的病容惹的冷硬的心肝都要化了。
于是他的指腹抚摸上林云柔嫩的脸颊,眷恋又不舍道:“朕走了。”
林云点头,“臣妾恭送陛下。”
望着朱衡离去的背影,林云唇角勾起一抹淡笑。
你愈发的想把我困顿,我偏不,我就要在你的眼皮子底下预谋离开。
你的喜欢不过是皮相上的迷恋,又或者面子上的威严,不是真的喜欢。
“娘娘,您可真的不适?”夏梦在朱衡走后担忧的走上来,皱着眉问。
“我没事,就是困乏罢了。”林云看着夏梦道。
夏梦松了一口气。
她还以为小姐真的病的很严重呢。
“小姐,我制了酸梅,你要尝尝吗?”夏梦眼睛微亮道。
林云摇头:“不了,你自己吃吧。”
浮梦走上前说:
“娘娘快睡吧,我给您放帐帘。”
林云点头。
夏梦见状也跟着浮梦一起放帐帘。
退到寝殿外边,浮梦神色凝重的盯着夏梦道:“你最近可是跟谁走的很近?”
夏梦摇头,淡了疤痕的脸上满是焦急道:“没有啊,我没有吧。”
浮梦松了口气,“那就好,我就怕你也跟太监牵扯,又害娘娘出事。”
夏梦也叹气,“那太监真的跟虞美人有什么吗?”
浮梦白她一眼,“当然没有!”
“哦哦,我听说那太监的尸体打捞几次都没上来,好像是怨气太重。后边捞上来了,全身泡发了,害怕的很。”夏梦压低声音道。
浮梦面色难言的盯着夏梦,她不知道那是胡起公子。
但根据小姐的态度,浮梦又觉得兴许是胡起公子找的别人来替代,不一定是他自己寻死。
因为要是真的是胡起公子,小姐只怕是会发疯。
次日,天才亮,姜顺就来了。
身后跟着曾救过林云的喜沐。
“给娘娘请安。”姜顺道。
林云今日打扮的清淡,一袭白衣,清冷又沉郁。
“公公快起。”
姜顺笑道:“陛下担忧娘娘,特派奴才来给您送东西。”
“公
公辛苦了。”林云神色没有露出惊喜,只给浮梦递了一个眼神。
浮梦立刻上前给姜顺塞了几颗金瓜子。
姜顺欢喜道:“多谢娘娘,愿娘娘早日好起来。”
林云微笑,越过他朝喜沐看了两眼道:“这位公公有点眼生。”
喜沐跪地道:“奴才是新入昭元殿的。”
“原来如此。”林云道。
姜顺看在喜沐懂事曾孝顺过他的份上,乐呵呵道:“娘娘,他就是当初在御马园救您的人。”
林云挑眉,“哦?那还真是缘分,浮梦快给这位公公拿些赏钱。”
浮梦应声上前去给喜沐塞金瓜子,没想到反被喜沐塞了一张纸条。
浮梦眼瞳微缩,没有声张笑着退回原地。
喜沐接着赏钱高兴道:“多谢娘娘,多谢娘娘。”
“叫什么名字?”林云笑道。
喜沐回话:“欢喜的喜,水带木,喜沐。”
“嗯。好名字,木有水才能有华盖,喜繁茂之树,寓意很好。”林云唇边含笑,罥烟眉微微挑起,目光疏漠,语气柔缓。
姜顺闻言心底叹息,云妃娘娘这样仙女似的人儿,夸起人来,会夸进人的心底。
难怪,陛下宠爱颇多。
“谢娘娘夸赞。”喜
沐欢喜道。
其实当初公子取这个名字,寓意是喜林,喜林云啊。
待他们离开后,浮梦立刻关上门。
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