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回话落,不仅戚长鸢面色如菜,连立在一旁的梣枝和梣樱都禁不住因主子的胆大妄为变了脸色。
--王爷明明那么好看、还那么可爱,王妃怎么可以见他傻便随意欺负,竟然想让王爷同意她在府中养后宫,当真是太过分了!
提起自家傻子,祝锦情八风不动的眼神温和渐显,思绪不经意间飘远,自然未曾观测到几个人所想何为、自己的打算有多么人神共愤,习惯性抬手为自己斟了一盏清茶,凑近唇边轻轻呷了一口又将茶盏放置在桌面,起身抚了抚略有褶皱的衣摆,向人辞行:“既然戚楼主没有其他意见,那我也就不多逗留了,告辞。”
说罢向脸色不大好看的两个丫鬟招招手道:“回家了。”
祝锦情回到南渊王府时,雁久息还没有醒来,简单查看一番熟睡的程度,心知今夜是断不能完全清醒了。
她叫来梣枝梣樱,令她们带着殿中侍女侯在新房外头,再过半个时辰喊醒雁久息和仙仙,然后与其余人轮换,每隔两刻钟叫两人一次、陪他们说说话。
两个丫鬟不解其意,依旧毫不犹豫服从王妃的安排。
祝锦情满意地点点头,从床上抄起枕头到隔壁房间睡觉去了。
自打穿越过来,轴转好几天,她的精神已经疲惫到了极限,不会出差错的小事就不跟着费神了。
次日晨起,祝锦情从梦中醒来,还未等到傻子夫君清醒同他商量昨天的事儿,便被一个从宫内传出来的消息逗得啼笑皆非。
进来为她梳洗打扮的梣枝一大早神秘兮兮地跟她卖关子:“王妃,宫里发生了一件大事,就在昨天咱们离宫前,您猜猜是什么?”
祝锦情心说还能是什么,无非是长公主“福大命大”转危为安了呗,她可是始作俑者。
心知肚明,她还是装出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满足梣
枝:“怎么?”
“嘿嘿,王妃您有所不知。”梣枝难得能在这件事上比主子先知道,禁不住多卖弄了几句,精神百倍为祝锦情道明事件的前因后果,“长公主前些几日重伤,太医院的于院使都说长公主命数将近、治不好了,但据说昨日从天而降一位医仙,经由皇后引荐、手到病除,一下子就把长公主治好了!”
祝锦情被近乎于神论的褒奖说得不太好意思,轻咳一声道:“可我昨日恰巧去过母后宫中,并未听闻母后提起所谓医仙。”
梣枝沉浸在自说自话地喜悦中,没听出主子话中的未言之意:“太后尊容大悦,扬言要好生奖赏岳淑云小姐、亲自向陛下请旨要封其为‘大离医仙’呢!”
“岳淑云?”
祝锦情美艳绝伦的脸上禁不住露出一丝疑惑,心道这又是哪尊神?
“啊···奴婢兴奋过度,忘了岳淑云小姐自小离家,您不知道也是正常的。”梣枝见到祝锦情还不解医仙生平,拉着她就是一通解释,简直如数家珍,言语里字行间都是对医仙的崇拜,“岳淑云是铭殊侯爷那个自小不祥、养在京郊别庄的幺女。”
话毕,梣枝还无限感慨道:“谁能想到一个被家族视如庇覆的弃女竟然身怀如此本事,当真是造化弄人啊,据说铭殊侯爷听闻此事连夜进宫接爱女回家,估摸着肠子都悔青了。”
弃女逆袭什么的,还真是戳人心房。
祝锦情蹙起眉头,推了梣枝一把:“去,给我倒茶水去,再给王爷煮一壶君山银针。”
“啊?是!王妃你且等一等,奴婢回来再给您接着讲!”正要开启长篇大论的梣枝眨眨眼睛,忙三火四地奔出梳妆房。
祝锦情无声吐出口气,暗绯那个姓岳的姑娘缺心眼。
如果是她,不论出于何种缘由,救命之恩的功勋她都断不会贸然领
替,为人也为己。
从始至终保持沉默寡言的梣樱在梣枝奔出去后,探究地目光落在祝锦情脸上,后者坐在镜子前头,被反射出的人影吓得一激灵,有些心力交瘁道:“有事就说、有话就问。”
别做出这副死不瞑目寻她讨纸钱的姿态。
“据说,宫里治好了长公主的那位医仙,还在几日前治好了王爷的病,是您的‘恩师’。”梣樱指尖微顿,为祝锦情束发地动作不自觉停下,抬头透过镜子破天荒与主子对视,像是为了确认什么,“但奴婢知道您从未有过什么恩师。”
竟然被窥破了,这可了不得。
祝锦情无言哂笑,悄无声息拍拍梣樱的手,试图把她身上那股几乎凝结成实体化的怨气拍散:“你比梣枝聪明,但什么都敢问出口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王妃--”得到肯定的答复,梣樱心下揪扯般难受,堪堪将几乎脱口而出地怒叫吞回肚子里,压低声音咬牙切齿道,“那岳淑云简直丧心病狂,凭什么冒领您的功劳、得太后奖赏?凭什么她沽名钓誉、宫中却人人敬她为上宾、您救了长公主,宫人却敢轻视您、将您拒之宫门外?不行,奴婢这便进宫去,王妃金尊玉贵,不能平白让人占走了便宜,奴婢就是死也定要为王妃讨一个说法!”
“回来。”祝锦情一把拽住转身欲走的梣樱,语调悠悠批评道,“聪明有余,城府不足,脾气更是不讨喜。”
梣樱气得眼眶都红了,遭了训斥后委委屈屈看着自家主子,心里酸楚的不得了,都怨她无能,竟让王妃平白受这种委屈。
唉···
“此事你心里清楚便可,暂且忍一忍、莫要同人胡乱声张。”祝锦情觑着梣樱一瞬间差点淌出眼眶子的泪,暗自揉了揉眉心,尽量引导她心平气和地去面对这件事,“我出手,只是为了救
人,并不在意‘医仙’这个虚名和救命的功劳是谁的,原本也未打算表明,出了冒名顶替这个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