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枪举起,对准了姐姐的脑袋。
这个距离一枪下去,我甚至已经提前预知到温热的组织溅到脸上的感觉。
已经走到这一步了。
真的有人会回答不愿意吗?
为什么每次都要由我来做出这种艰难的抉择。
妹妹揉搓着白沙,像是揉搓一个白胖的面粉团子,白沙干脆躺倒在地,将肚子亮给了妹妹。
真是条没节操的狗。
我微微捏紧了扳机。
“噫”
似乎注意到了我的动作,姐姐微微后仰,嘴里发出奇怪的声响,神情肉眼可见地紧张起来,浑身的肌肉都紧绷着,眼中闪烁着恐惧的形状。
跟妹妹的游刃有余不同,姐姐好像更怕死一些。
“既然这么害怕,你就自己去把门打开。”
我的手枪摆了摆,指向她们身后那扇严丝合缝的铁门。
没有把手,没有密码锁,除了中间的一条缝隙,简直就像一面合金的墙壁。
我感觉自己现在就好像一个抢劫银行的劫匪,在逼着柜员将银行的金库打开。
“我我我打不开啊!”
姐姐已经完全没有了先前的淡定,我甚至看见了她眼中因为恐惧而渗出的泪水。
似乎我想要进入这里,就只能先开枪杀了她们两个。
就像就像当时为了出来,我只能再一次杀死自己的家人。
“姐姐,你也来摸摸看吧。”妹妹抬头,看向因为恐惧流出眼泪的姐姐,表情仍旧很平静,似乎已经接受了死亡的事实。
从某种方面来说,她们就像是认定了我为了进入这里,一定会杀死她们一样。
就像
就像刻意引导我做出指定动作的魔术师一样。
她们也在引导我做出选择。
姐妹的称呼,和性格的设计让我选择错了第一次。
而恐惧和不安的设计,还有问题本身之中就隐藏着暗示。
似乎在告诉我杀死这两个女孩,就能进入这里。
重要的是反逻辑,就像第一个问题一样,只有反逻辑,反常识的回答才是正确的。
想清楚了这一点,我决定反其道而行之。
“我不愿意。”
“什么?”
“我说我不愿意,你说要用行动回答,我需要做什么。”
姐姐脸上的恐惧尽数收敛起来,脸上的肌肉就像掀起涟漪的湖水,渐渐归于平静。
“那就留下你的双手吧,所谓放手,放手。”
“这样就能证明你不愿意了。”
我看着她脸上收敛起来的恐惧,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思路是正确的。
妹妹站起来,手腕处探出一把尖刀,直接从她的手掌穿出,鲜血顺着刀刃流了出来,她却毫无直觉般,甚至没有丝毫的皱眉,仿佛就连疼痛的感官都被剥夺了一样。
路雪皱着眉头阻拦在我的身前,我则对她摇了摇头。
我坦诚地伸出双手,弧光落下,血色飞舞。
大门像是得到了什么确切地指令般,在一秒打开,坦然地将内部地结构尽数裸露在我们地眼前。
九号和十号依着墙壁站着,像是睡着了一般,又像是关了电源的机器。
她们的行动就像程序那样既定而没有偏颇,我甚至怀疑她们根本就不是真人,所展现出来的性格也只是提前设计好的。
“路雪,帮个忙。”
“u盘在我上衣口袋里。”
我看着尚没有完全恢复的双手,它们在以一种缓慢的速度修复着。
恢复的速度较之先前刚刚离开那座无名小镇的时候似乎又慢了几分。
也许在不久的将来,我将会失去这份奇特的能力,彻底沦落为一个平凡人。
路雪将我上衣口袋的u盘掏出,插入终端机的接口。
警报嗡鸣,红光作响,刺耳的声音震得我耳膜生疼。
让我想起多年前跟同事第一次进酒吧,被那强劲的音乐震得胸闷气短,结果只能先行离开得窘迫经历。
“我们这算成功了吗?”
路雪问我。
“我不清楚,至少我们完成了二号要求我们干得事。”
我回答道。
白沙慌张地四处张望,似乎是有点受惊,或者说对四面八方的噪音有些搞不清楚情况。
我拍了拍白沙的脑袋。
“别乱看了,走吧。”
我们走出了主控中心的大门。
站在门口的妹妹却没有像再像木桩那样杵着,而是悠悠地感叹道:
“好想去外面看看啊。”
路雪忽然站定了脚步,扭回头看向她:
“那就走啊。”
她愣了愣,随后朝着外面迈出了一步,两步,三步。
她似乎确信了什么,以至于她的声音发抖,带着一种难以置信地感觉。
“姐姐姐,我们能自由行动了。”
“你在说什么胡话。”
姐姐挑了挑眉头,随后说道:
“赶快回来,不然我们身体里的脑机又要惩罚我们了。”
妹妹转回身,拉住了姐姐的手。
强行将她拽了过来。
我看着姐姐那如同冰块般毫无表情的脸,此刻同样变得难以置信,最终被一种极其复杂的表情占据,像是解脱,像是愤怒,又像是释然。
“姐姐,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看不见尽头的水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