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说这样一番上不得台面的话,做这样一番丑陋的交易。
“又不是什么。”庄少洲眸色降至冰点,透着一些冷酷的意味。
陈薇奇猛地别过脸,冷笑,“又不是非你不可。多得是人选择,庄公子既然是这种态度,那就算了吧。”
她说完就冲趴在鱼缸前的小狗喊了一声,宝宝摇着尾巴,恋恋不舍地回头。
“回家了。”陈薇奇蹙眉。
“嗷呜……”
陈薇奇咬牙,坏狗!只能亲自去捉,她一把拎起包,绕过长桌,对面的男人也跟着施施然站起来,长腿几步就绕到她面前,很无赖地拦住她,不让她走。
他高大的身体像极了一堵墙,完完全全笼罩住她。她并非瘦弱的体型,却被他衬得过分纤细柔弱。
“让开——”
她一字一顿。冷艳的面容没有任何表情,优美的仪态自带一股不可进犯的高傲。
庄少洲垂眸注视着她,看见她睫毛在轻颤,“陈小姐气性这么大,一句重话都受不了,居然能忍得了自己老公在外面三妻四妾。”
陈薇奇恼怒的瞪他一眼,“请你不要曲解我的意思!”
庄少洲的口吻慢条斯理,字字句句都冷静,带着一股克制,“陈小姐不就是这个意思?让我结婚后去养情人,还肯帮我打掩护,是觉得我在外面找了,你就可以在外面找,是吗?陈小姐打的好算盘。”
他眼中闪过很躁郁的情绪,嗓音很低,宛如沉入一片深不见底的黑海,“不妨说说看,陈小姐婚后想找谁做情人?”
他的话只差挑破那个名字。
陈薇奇的瞳孔缩紧,一颗心好似在饮冰,又被庄少洲过热的气息折磨。
窗外的天气每分每秒都更恐怖,狂风暴雨,吹得路上的行人和车马都摇摇欲坠,天文台预警代号为”黑豹”的台风将在今夜凌晨强势登陆港岛。
陈薇奇盯着玻璃上那些扭曲的水痕,恍惚地想,难道她结婚后还会去找周霁驰?
【阿驰,我想了很久,我们还是分手吧。】
【你已经决定好了吗?】
【是。】
【嗯,我尊重你的决定。薇薇,祝你万事精神,永远风光。】
真的结束了。
她是多么多么骄傲的人,不会做这种不体面的,折辱她自己也折辱周霁驰的事。
包厢一时间极静,像掉进了那面鱼缸,深蓝光影虚虚幻幻地投映在两人周围。主厨早就等在包厢门外,听见里面的争吵,不知道进还是不进。
就这样无声的对峙着,很难熬,直到陈薇奇听见头顶传来一声叹气。
庄少洲俯身靠过去,属于男人的灼热气息一瞬间罩过来,她身体紧绷,鼻息里嗅到了苦涩的烟草,还有一股非常复杂的香气,洁净且温柔,她短时间只能辨别出其中有一味佛手柑。
下一秒,男人很温柔地把她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把她紧抓着的包拿走,“我知道陈小姐不愿看见我,晚餐是为你准备的,要走也是我走。”
就在这时,门外很合时宜地传来敲门声,“庄生,需要上餐吗?”
“进来。”庄少洲把包放在沙发上。
陈薇奇蹙了蹙眉,飞快敛去一切情绪,重新挂上得体的笑容。庄少洲将她这一系列娴熟的动作尽收眼底。
主厨亲自端着今晚的主菜走进来,是一位法国人,中文说得很流利,甚至会讲几句蹩脚的港府话。
“陈小姐,今晚为您准备的主菜是香草焗蓝龙,搭配了口感清新的青柠调白酱,希望您能喜欢。”
陈薇奇优雅地说谢谢。
主厨愉快地介绍另外几道主菜,一道莓果鸭胸肉,一道融合了越南风味的意面,一味石斛螺片清汤,一份静冈蜜瓜,就连宝宝面前也摆了肉类和蔬果拼盘,中间硕大而肥美的水煮蓝龙肉扎眼,小灵缇哪里管那么多,有吃的就吃,它埋头开干,暴风式吸入。
一行人出去,沉默的气氛再次笼罩,只有小狗舔盆子的噪音。
庄少洲把搭在沙发椅背的西装捞起来,走到餐桌边,拿起烟盒和打火机,从陈薇奇身边擦身而过时,他脚步顿住,偏头看向她,“陈小姐,我会给你一场风光体面的婚姻,也会对我们的婚姻绝对忠诚。”
“?”
陈薇奇疑惑地看向他,不太明白他突然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庄少洲并不接她的目光,侧身而对,长指不耐烦地捏紧打火机,“但我不可能容忍我的妻子三心二意。陈小姐,你最好不要心存幻想。”
包厢门关上,世界再次陷入静止,只剩暴雨带来的白噪音,那些压迫的气息也随之散去,剩下佛手柑的温柔气味,他身上的味道居然和他这个人完全不同。
餐桌上的食物精致昂贵,陈薇奇没有食欲,还是强迫自己坐下来,拿起刀叉,大脑里乱糟糟地,耳畔还回荡着男人那句话——
他会对婚姻忠诚。
听上去很像一句承诺。
可是他何必承诺她什么。
.
庄少洲从包厢里出来,抬手拽松了领带,心烦意乱地点上一根烟。
主厨埃蒙走过来,恭敬地问他菜品怎么样。今晚是大老板第一次单独邀请女孩用晚餐,餐厅上下都严阵以待。
很少有人知道,Monblue餐厅的幕后老板是庄少洲。
一口没吃的庄少洲说了句还不错。
埃蒙看出来老板情绪低沉,耸耸肩,竖起大拇指,用蹩脚的粤语说:“那个女孩像维纳斯,哦,不不,像雅典娜,你们靓女靓仔,不能更般配了。”
庄少洲勾起唇,漫不经心的弹了弹烟灰,自嘲地说:“是吗?也许她觉得我配不上她。”
“走了,埃蒙,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