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青茗缩回了自己的手肯定道:“牛婶和洪婶来找你了。”
“你先回答我。”
“你不是都知道了吗,我把他们打了五十板子。”
“五十板子!”岑母气急道:“你知道五十板子多厉害吗,你俩个婶子过来跟我说那两小子床都下不了了,伤筋动骨一百天青茗你做甚么要这样惩罚他们!”
岑青茗皱眉:“娘,你是不是又听他们跟你说了什么?他们在哨点值岗当日擅离职守,娘你也应当清楚寨子无人看守情况下若是有敌入侵这后果会有多严重,我只是让人打了他们五十个板子他们居然还有脸让婶子来找你!”
岑青茗越想越上火,她想着饶人一命棍仗了事可人家倒是不领情。
殊不知那五十板子也是她结结实实下了狠手的,这几年他们两人起码都得在床上度过。
岑母确实不知道事由居然是这样,倒也难怪牛洪二人说话时顾左右而言他的样子,但即使她这样想,岑母出口仍是劝岑青茗收些脾气去看望慰劳下阿三和老五:“青茗,他们二人的父母都是寨中老人,当年一直跟着你父亲,现在在寨中也多有亲信,你这样做,打了他们两家的脸也寒了他们两家的心啊,你还年轻,这以后寨中多少事物还得靠那帮老人提携,你还是去……”
“娘!这件事如果正常处理他们二人早就身首异地了,现在他们既没缺胳膊又没断腿的,我已经很给他们面子了,而且,就是因为他们的父亲在寨中根基已深,积威甚久,所以他们连这么基础的职责都不做了,若寨子里人人像他们几人一样,那我还管得了吗?”
“青茗,你现在年纪还小,没有他们支持你根本做不了事,何必和他们起冲突,你就听母亲的,这件事就这么算了,明天你跟我一起去他们两家一趟。”
“为什么?”岑青茗抬头倔强地看着自己的母亲:“明明我处理的一点问题都没有,前几天黄虎他们派人来偷袭,我直接上去就能打趴他,他们求之不得的宝物,对我来说也是轻而易举,而且自我接手寨子以来我从未做过什么损伤寨子的事情,但是为什么每次我真的要做点决策的时候,母亲你总是要出来阻拦我?母亲你到底是……”
“大当家,慎言。”屋门被打开,突然出现的男人打断了岑青茗毫无理智的质问。
岑青茗终于也稍稍冷静了点,她抿了抿嘴没再出声。
岑母微松了口气,她也没想到这么件事居然能让女儿如此在意,她偏头看了她一眼,又招呼男人坐下,把火盆子挪在他脚边:“起儿,出去这么久,累坏了吧,你这是刚回来?”
杨起阻止着师娘手里的动作忙道:“对,刚回寨子,回来路上还碰到六安和翠翠了,他们好像有事在找大当家。”
“既然这样,那我先走了。”岑青茗起身向屋外走去:“杨起,晚点和我交代下你出去做事的情况。”
“是。”
杨起应完声就看见师娘不无忧虑地看着岑青茗走后的背影。
“师娘,你别担心,大当家她心里有主意的。”
岑母蹙着眉:“我自然知道她心里极有主意,但她现在根本撑不住底下的人,起儿,你也帮我劝劝她,别那么犟,即使她再有想法,她也得有万全把握才是。”
等杨起告别了岑母,向岑青茗复命时,已至深夜,杨起看着岑青茗在手中把玩的金佛,不可置信道:“这是千手佛?”
“应该是,我从别人那抢来的,听说可值钱了。”岑青茗的声音毫无情绪:“我娘又对你说了什么?”
“大当家,师娘也是好心,她也是想你不那么累,你跟那些人犯冲,最后还不是给你自己找事。”
岑青茗白了他一眼:“你就该是她亲儿子,要你们这么说,我这寨主是给他们擦屁股的,我就得这么窝囊?他们就差把大门打开让别人进来了,就差在我头顶上拉屎了!”
杨起这些年好不容易装的斯文模样瞬间破功,他忍不住大笑出声,又忙止住道:“那也不至于,不过你做的也不错,其他的我会帮你。”
“先不说这些,你这次出去,有什么收获。”
“除了必备的米粮,还买了点应急的草药,兵器我看了一下,对我们现阶段来说,开支太大,我只买了三把刀具勉强应急,还有,朝廷那边似乎有风声想要剿匪。”
“剿匪?要剿也先剿龙虎寨的,你回来也听说了吧,那匪寨就是黄姚父子一手建立的。”
“嗯,听说了,这次似乎你让他们吃了不小的软钉子。”
“他们活该,我脸还没挣回来呢。”
与此同时,在岑青茗还计较着挣脸的时候,黄虎正九死一生地从郎中手里活了过来。
“父亲。”黄虎脸色青白,额头挂满虚汗,哑着嗓子开口:“儿子有负父亲所望。”
“现在还说这些干什么,你先养好身子。”黄姚经过这几天头发花白,看着自己年轻健壮的独子变成这幅模样,心里已经想着将岑青茗大卸八块了。
“没事,我已经好多了,父亲您也快去休息吧。”
黄姚深看了他一眼,见他坚持遂也不再勉强留下。
等黄姚走后,黄虎让手下把逑子带过来。
“少当家。”逑子看见倚靠在床板上脸色虚浮面无表情的黄虎,忙应承道:“少当家,您终于好了,小的为您祈福了一晚上,幸好天上的菩萨听到了小的祷告,您也终于好起来了。”
“我不是来听你吹马屁的。”黄虎打断他:“我问你,谁让你把胡金给砍了!”
“没,不是我,真的,我本来是想把他拉过来的,但不知道他为什么看到我直接冲着刀口来了。”逑子膝行几步言辞恳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