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位置上，一个长得美艳的女生直接给她扔了张房卡过来，那人讥诮她：“喂，鹿钦原，高三（14）班学长邀你去，还有钱拿，你别不识好歹。”
少女有些发懵，方才她才哭过，眼角还挂着泪珠。
那女生骂骂咧咧地说，“艹，别冲我装可怜，弄得谁欺负你似的，女表子！”
“喂，张茗韵！”
顾缘气不过，咬牙怒吼，她抓起那张房卡直接掷向那个女生，房卡划过张茗韵的脸，留下道血痕，那女生作势要扑上来抓花顾缘的脸。
杨华一把将人拦下，伟岸的身形挡在顾缘面前，懒懒地伸手，“尼玛，吵什么！！”
他顿了顿，目光定在少女大起大落上，吹了个口哨，“哦哟，张茗韵，身材不错嘛，给上？”
那个女生一听这话，赶忙捂住胸口，轻谇一句“流氓”，然后气鼓鼓地退回座位上。
“喂，杨华，谢了。”
前面那人听了她的话，摆了摆手继续倒下睡他大觉。
这一上午的课上得要多烦闷就有多烦闷，鹿钦原再没向往日那般积极回答问题，就连邹姐提问她，也是段烨给的答案。好像一天之内，她就回到了过去。
她还记得初三时，就因为被霸凌，被欺辱，所以她的朋友全部倒戈，站在霸凌者一方，连同坏人一起欺负她，她至今还记得，同寝那人说的那句‘好脏’。
她不敢深问，那句‘好脏’究竟说的是什么？指的又是什么？
那一年，她快把她所有的眼泪都奉献给了楼道。
快下课时，背后的人轻轻戳她，鹿钦原转过身，手里被塞了张小纸条，她抬眼看，挥斥方遒的笔径下写着一句话“时人不识凌云木，直待凌云始道高。”。
段烨正认认真真地写作业，一副正经模样，独独少年耳根红得明显。
少女往后靠了靠，携着笑意轻轻道：“谢谢你。”
中午时分，顾缘被周哲钦带走，她被少年拉去校医室换药。
纱布被一圈一圈卸下，露出掌心那道丑陋的疤痕。
她的手伤已经好很多了，至少伤口已经结跏，不会再往外渗血，也不用再来这儿换药了。
少年很是耐心，拿起碘伏为她清理伤口，棉花头一点一点蘸着碘伏液，棉花从她掌心划过，痒痒的，他俯身，撅嘴轻轻吹着伤口，修长的指节一寸一寸往她手腕移，直至，那双湿湿的眼对上他。
他咬唇望她，微凉的指尖擦过她透亮的眸子，忽觉有些好笑，他半睨眼眸瞧她，语气越发温柔，“怎么又哭了？你是小哭包么，总有流不完的泪。”
鹿钦原摇了摇头，湿漉的眼再次朦胧起来，她轻捏拇指，语调因为不安愈发软糯，“我是怕，以后，再也见不到你了。”
她是记得的，以前那些同她示好的男生在被告知她的事情以后，总会躲得远远儿的，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这样的事情总是发生一次又一次，她怪不了命运不公，也怨不得那些施暴者，她啊，只是卑微地奢求一份温暖。
周哲钦轻戳她拧作一团的眉，对上少女清澈的眼神，他垂眸亲吻白皙的手背，安抚她：“鹿钦原，我不知道你过去经历了什么，至少，我在的时候，不允许你哭，也不会让你哭，明白么？”
少女愣住了，不确定地问：“你不会因为我过去的事讨厌么？”
“不会。”
她又问：“那，以后我俩还能当朋友么？”
少年笑了笑，大掌覆上她头顶，像哄小孩一样：“嗯，周哥还得陪你长大，傻丫头。”
他顿了顿，随即勾着笑欺近她，直直地看她：“但，朋友就算了，我更想当你男朋友。”
鹿钦原小脸一红：“可，可我才十七岁，不能早恋。”
她人本就乖，说这话时，女孩垂着头，像个犯错的小孩，简直乖得要命。
前额细碎的刘海长到少年的眉梢，险些遮了他的眼。
少女抬手为他梳理，少年闻到了熟悉的淡香，然后垂眸笑看她：“知道了，不早恋。”
那事最后以一封道歉信结束，旁人不知晓，但鹿钦原再清楚不过，是周哲钦托人找唐诗一‘写’的。
她没那么不知好歹，唐诗一此举摆明和她撕破脸，以往她顾及唐爸爸，可如今还是要解释的。
*
根据调查，遮在王进仁强，奸案上的面纱终是掀开一角。
鹿钦原从孟晚意那拿到了被王进仁侵犯的女孩地址，只是当门开的那瞬，她还是吓到了。
“姑娘，你找我有事？”
女人坐着轮椅给她开门，她行动极不方便，连动手开门都显得吃力。
鹿钦原不知该如何开口，谈及过往本就伤怀，再说及不好的事，她怕妇人一个情绪激动将她赶出来。
“阿姨，我是筱筱的同学，高中玩得还算不错，前些日子同学聚会，她没来，所以就来看看。”
闻言，妇人只是长叹一声，倒没过多反应，她推着轮子往后让开条道，“姑娘，进来吧。”
家里的陈设一如妇人身上的穿着，朴素破败，柜面积起不少灰，连常用的杯具都沾灰了。
这家，是多久没住人了。
“姑娘，你随便寻个干净的地儿坐，我前些日刚从乡下回来，没来得及收拾。”
难怪。
扫视一圈后，她的目光落在照片上。
那照片有些年头，微微泛黄，照片上是一家三口的合照，男人一手搂着年轻的妇人，一手牵着小孩。
可那个男人，竟是王进仁！那妇人年轻的模样，和十七岁的她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