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彦深缓缓从位置上站起身来,双手背后绕过办公桌。
他在距离高琦半米远的地方停下,锁着眉头,“我到现在还清楚的记得,当初我裁了原本的决策部经理,盘算着从你们众多决策部员工中,挑选出来新的合适人选。”
“那时候的你做事雷厉风行,不顾其他人的眼光,为了达到你想要的,可以拼尽全力。”
高琦抿了抿嘴,仿佛回想起来什么场景,嘴角不自觉的微微勾起。
“我还记得,那个时候也是你刚接任顾氏集团的总裁,所有人都说你是新官上任排除异己,想在各个重要部门,安插你自己的人。我还记得,起初我不服你,觉得你是关系户。”
顾彦深却面色凝重,神态冰冷。
“那时候你并不是最出众的,但那副坚定的眼神,让我在所有人当中注意到了你。”
听着他的话,高琦扯了扯嘴角,有些心虚,不知所言。
见此,顾彦深冷漠道,“但事实证明,也许这世界上有很多人,努力了多年,仍旧不忘初心,但那个人显然不是你。打从什么时候起,你让我开始动摇,怀疑我曾做过的决定。”
说着,他缓慢的绕着高琦走了一圈,像是打量,又像是审视。
那
是让人会感觉到极度不适的眼神。
“什么时候起,你开始精于算计,也开始在潜移默化中,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动了明知道不该存在的念头,企图参与我的生活,改变我的想法。我真是演绎了什么叫引狼入室。”
“如果不是看在你跟了我好几年的份上,你应该早就离开顾氏了。”
事实证明,这也是他对她最大的容忍了。
他最讨厌的,就是旁人仗着他的信任,便越发的有恃无恐,自视甚高,更甚至将自己摆在一个自以为的、极其重要的地方,以为她的一切,会成为影响整个大局那个开关。
顾彦深最后的话,让高琦顿时心跳漏了拍。
他却看着她,继续道,“我一直以为,你跟我那么像,应该是最了解我的。”
“但有的时候,越是像,越是了解,越是容易不留余地。”
高琦的话带着自嘲,低头苦笑了下。
她抱着怀中文件夹的手臂,不由得紧了紧,双眸垂下,声音低沉,“没什么事,我先去去整理邮件了。”
话音落,她不等顾彦深开口,转身快速疾走,离开了办公室。
顾彦深无奈,深深叹了口气。
“顾大总裁这是又把人家高经理怎么了,搞得人家出去时
候,看我的眼神那么幽怨。”
说巧不巧,林阮来到门口时,正好跟失魂落魄的、从里面走出来的高琦,迎面就碰上了,而高琦看她的眼神,就像是……怨妇!
不知道的,大概真会以为,她如何破坏了她的生活和家庭。
顾彦深看到林阮,面色顿时舒缓开来。
他缓缓走上前去,伸手拉过她,往沙发走了去,“没什么,一点工作上的小摩擦而已,再正常不过了。”
“一点工作上的小摩擦,都能被你给训成这样,当你的下属可真不容易。”
林阮看破不说破,笑着调侃了句。
她也不浪费顾彦深宝贵的时间,直奔主题,“我这趟过来,是来和你说顾卓的事的。”
“顾卓惹出什么乱子来了?”顾彦深听到这名字,眉头紧顿时紧锁起来,“他又搞出来什么幺蛾子了?”
“倒是没有。相比较起来你说的情况,他还算是安分的。”
林阮说得风轻云淡,“他人趁着lisa不注意跑了,早退了不到二十分钟。倒是在我对他的预期范围之内。”
顾彦深沉着脸,“我就知道,他肯定不能消停的待着。”
“倒也不是消不消停待着的问题。”她耸了耸肩,淡淡道,“我能感觉得
到,他根本就不想留在公司,至于那些说着什么、他对公司有野心之类的话,可能之前我还会考虑一下,但现在,我能笃定的说,野心这种词,可不是用来形容他的。”
“她和你说什么了?”他眉头锁得更深了。
林阮摇头,摊开手,“你觉得以他的性格,他会跟我说什么吗?是他刚刚那段时间的言行举止告诉我的。”
其实就刚刚,顾卓在她办公室的那段时间里,她还是试探过他好几次的。
她在他靠近过来时,故意打开了桌面上的文件夹;故意使唤他去书架上找重要文件;故意让他把文件送出去,给外面的lisa……
然而一系列的过程当中,别说看了,他连瞄都懒得瞄一眼文件夹。
不难感觉到,他是真的完全无心在公司的事物上。
而且,他真有野心,应该想方设法的在公司站住脚,而不是还没等开始工作,就盘算起来迟到早退的后果了。
就刚刚,在他询问迟到怎么办时,她能感觉到他期待。
那微微勾起的嘴角,仿佛在盼着她说出,‘迟到或早退几次,就辞退’这类的话。
“我个人觉得,不管是你也好,顾家的其他人也好,对他的定位都有问题。”林
阮感叹着,“他对公司的事情,完全没有半点兴趣,相反的,一门心思想着怎么摸鱼。这种人,我实在不知道他哪来的对公司的野心。”
“难不成不想付出,还想这空手套白狼?就这,不用想都知道,老爷子都不会同意。”
“我倒是已经有很长的时间,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工作上,没去了解过家里的情况了。”听林阮这么说,顾彦深不免感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