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彦深,你先松开我。”
这一次,林阮意外的没有带着脾气,反而声音轻柔且平和,“你抱得太紧了,我要喘不过来气了。”
顾彦深听到她这话,连连松开了他,有点紧张,“抱歉,我有点失控。”
他看着林阮,目光炽热又真诚,“阮阮,我们借着今天,心平气和的好好聊聊行吗?我真的有很多话想和你说,这些已经在我心里堆了五年。不管听完之后,你会怎么打算怎么决定。”
面对着林阮的这一刻,他脑海中浮现的,都是她曾经看他的、失望的目光。
曾经对他满怀期待的那个女孩,所有的爱意被他一点点消磨着,后来,她眼里没有光了,对他也心如止水了。
山顶求爱时,她虽然答应、神色却淡漠的样子,他永生难忘,“五年前,我带着一肚子没说出口的话失去了你,独自一个人,在空荡荡的礼堂待了许久。那是第一次,我体验到了真正的‘从天堂跌入地狱’,我留不住你,也救赎不了自己。”
曾经,他从身边人口中,听到最多的一句,就是‘你的爱很自私,你只爱你自己’。
他不以为然。
到后来真正失去的那一刻,面对着被丢弃了般、
穿在林若雪身上的婚纱,他心如刀绞,终于能对被他几次三番伤害的林阮,感同身受了。
林阮动容的看着面前的人,咬了咬唇。
这番话,她等了太久了。
深吸一口气,她别过头去,经过顾彦深,走到了桌边,靠着桌边而立,“好,我给你这时间。你想说什么,直接说吧。”
顾彦深原地转身,朝林阮走近两步,在距她一米远处停住,没敢贸然上前。
他长叹口气,“阮阮,我知道你心里,始终对林若雪的存在有芥蒂,可事实上,我对她真的不像你心中所想那样。我们其实儿时就认识了。她在我小时候最难熬的那段时间里,陪着我渡过来的,我感谢她。”
他小时候最难熬的时间?
原来她当初离开之后,他还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而那个时候陪在他身边的人,是林若雪……
林阮目光里有什么一闪而过,沉默着没说话。
顾彦深显然担心林阮多想,急于解释,“我承认,我曾经把这种感激误当成喜欢,以至于她成了我的初恋。但我们之间几乎止步于牵过手,我亲过她的额头,但仅此而已,没有过接吻,更没有做过。我们在一起不到一个月就分开了,
好像谈过恋爱,又好像没有般。”
“我甚至可以发毒誓,除了你之外,林若雪也好、余笙也罢,甚至之前用来激你、传过绯闻那些女人,她们有一个算一个。我没和你之外的女人发生过关系、做过那种事。”
林阮却淡淡笑了下,别过头去,“要是被林若雪听到这番话,你说,她得多伤心?”
“又或者说,你在和林若雪在一起时,或许,也像现在面对我时这般,用同样的话,来哄着她的?”
顾彦深难以置信,摇着头上前,双手握住了林阮肩膀,“阮阮,你怎么能这么想?”
他言词坚定,做了下深呼吸放平自己心态,“没关系,你不相信我,我也能理解,但我非常肯定,我不喜欢林若雪,我对她只有感激。我欠她的,但也仅此而已,所以,我送她出国,在国外给她置办房产,供她的生活费。我只想还她儿时的情分。”
“你的意思是,在那之后,你因为她一个玩笑的电话、就丢下我离开,因为她出车祸,就丢下同样从那场车祸当中、死里逃生的我,远赴国外把她接回来治疗,也是感激?”
林阮看着他,目光有些冷漠。
她手指轻点着旁边桌面,言语间
带着讽刺,“愿意毫不犹豫的,拿出自己全部私有财产做交换,来换她的性命?我之前怎么没发现,原来你顾彦深的感激,竟然这么值钱。”
顾彦深摇头,握着她肩膀的手,随着情绪激动而紧了紧,“不是。我的本意,是想借着这次机会。彻底和她说清楚,也当彻底还清了她的情分。那场手术,本来是个划清界限的筹码,可是我没想到,也成了一把致命的利刃。”
成了压垮她对他感情的,最后一根稻草。
当初,他刚知道她身份时,那瞬间席卷而来的窒息感,真的让他痛不欲生。原来真的有那么一种感觉,是你每寸皮肤明明完好无损,可内心却痛到无法呼吸,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快要将你给彻底撕裂的。
对上他那双有什么闪烁着的眸子,林阮的心瞬间疼了那么两下。
抿了抿嘴,她低下头、躲开了他的视线,“顾彦深,松开我。说好的心平气和谈谈,你越线了。”
“阮阮,你不在这些年,我真的……我过得一点也不好。”
顾彦深没有松手,反而握得更紧了,生怕她挣脱开,“这五年来,我不敢回家,不敢面对空荡荡的房子,无法接受你已经离开我
了的事实。我让人每天守在公寓楼下,盼着有一天,能收到你回来了的电话。可是我找遍了每个有可能的地方,都没有你的身影。”
“也许太迟了,但我还是努力的去了解你的过去,感受你的感受,我让自己融入你喜欢的领域,盼着某天某个时刻,我能幸运的遇到你……阮阮,我真的后悔了。”
后悔?
又是后悔。
回来到现在,她从他嘴里听到过不知多少遍道歉、后悔、想补偿她之类的话,哪怕他会眼眶通红,哪怕他会强忍着失落对她挤出笑脸。
可这些话在她听着,真的很可笑。
她抬眸重新看他,眼神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