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电话里传出声音，林阮的心顿时凉了一大截。
在女儿奶声奶气的叫妈咪时，那一刻，她整个人脑袋里面都是空的，是麻木的，倍感手足无措。
那一刻她就知道，完了！
“妈咪？”另一个瞬间破防，徘徊在崩溃边缘的人，就是顾彦深。
他面部表情管理失控，木讷的看着林阮，整个人都不好了，“阮阮，电话里的小孩，管你叫妈咪……”
事已至此，林阮也破罐子破摔了。
一把抓起桌面的手机，她关闭扬声送到耳边，往旁边走开，“宝贝，妈咪这边正在忙事情呢。宝贝这是怎么了？”
电话那头的小丫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察觉不到什么。
她语气明显有点生气，“妈咪，我刚才看电视的时候，看到那些叔叔阿姨们，竟然那样说你，真是气死我了。他们那么多人欺负妈咪一个，还说妈咪的坏话，真是羞羞羞！他们全都是坏人！”
“对，他们全都是坏人，暖暖不要跟他们生气。”林向暖的三言两语，就好像有魔力般，能让林阮的内心，瞬间安定下来，不论前一秒还经历着什么暴风骤雨。
她脸颊露出欣慰的笑容，隔着电话微微勾起了嘴唇。
“妈咪知道，
暖暖是担心妈咪的，暖暖放心，妈咪好着呢。你看，妈咪这还好好的，跟我们暖暖打电话呢，是不是？不过暖暖，妈咪告诉你，电视里那些叔叔阿姨的做法，是不对的，暖暖长大之后，千万不能变成他们那样，知道吗？”
“嗯。”电话那边的小家伙重重的应声，尤其认真，“我才不会像他们一样。我长大了，要当警察，当个厉害的人，那样就可以保护妈咪了。”
小向暖的话，听得林阮心里怪难受的。
回国之后这么长时间，她见到女儿的次数屈指可数，现如今还被顾彦深发现了，不知道这电话之后，迎接她的，会是什么暴风雨呢。
在小丫头奶敷敷的声音中嘱咐了几句，林阮挂断了电话，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以防万一，她将手机调成了静音，重新揣进裤兜里。
再回过身，顾彦深一双深邃的眸子看着她，仿佛恨不能将她看穿，眼眸中，又带着那么一丝丝期待，“阮阮，你就没有什么话想和我说吗？”
他在盼着林阮告诉他，不是他听到那样的。
虽然他明知道，也非常清楚，自己这想法就是在自欺欺人，情况都已经明摆着了。
“说什么？”林阮没有看他，用冷
漠掩饰心虚，更含糊着没有明确的正面回应，“你刚刚不都已经亲耳听到了么，我还有什么好说的。”
顾彦深更扎心了。
他缓缓走近林阮，神色复杂，“所以，孩子多大了？孩子的父亲呢？你和我还没走完离婚流程，不可能直接和别人登记结婚。所以这孩子……是未婚先孕？孩子的父亲，是在等着我和你离婚后娶你？还是撇下你们母女二人逃跑了？”
他在强撑着双手攥起拳头，眼眶明显通红，脖子上青筋暴起。
她离开这几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女儿三岁半了。”林阮故意将林向暖的年龄说小一岁。
显然，他一时间乱了阵脚，并没来得及把孩子的事，往自己身上想，林阮索性让顾彦深彻底死心，不要事后再抱任何侥幸，“事实上，她的到来是个意外，是我离开之后，一次醉酒情况下的事故。大家都是成年人，顾总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顾彦深的脸色更加难看了，甚至显得有些苍白。
这件事情对他的打击不小，压垮了他所有的骄傲和自负，甚至毫不夸张的说，令他有点难以承受。
“事实上，我不知道孩子父亲是谁，也没有印象了。”林阮却背过身去
，不愿面对他。
她怕看着他这副魂不守舍的样子，自己会心软，会狠不下心来，“但就算这样，也不妨碍我生下她。然后将她捧在手心里，视若珍宝的抚养长大。她是老天爷送给我的礼物，是我林阮一个人的女儿，和其他人没关系。”
“阮阮，你变了，变得让我完全看不透了。”
顾彦深望着林阮的背影，心痛到不能自已，言语也随着激动起来，声音分贝明显提高，“离开这五年里，你究竟经历了些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乔一泽呢？他不是口口声声说着，无论什么时候，都一定会保护好你的么，他就是这么保护你的！”
他在……歇斯底里的低吼？
林阮背对着，看不到他的神色，却被他声音吓到了，“顾总可真是贵人多忘事。这五年来，你是怎么监视乔一泽的一举一动的，你怕是都忘了。他自顾不暇，拿什么保护我？”
“他拿什么保护你？是啊，他被我监视得寸步难行，怎么保护你……”
伴随着呢喃的自责声，他走近林阮两步，却在距离她一步之遥时，突然停了下来，无论如何，也没勇气迈出最后那一步，“阮阮，是我，一切都是我造成的。你给我点
时间，我一定会找出那欺负你的人渣，我要让他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然后呢？”林阮低头苦笑了下。
她余光，注意到了顾彦深刚刚的举动，注意到了他的踌躇，注意到了他难靠近的挣扎。
她这为了掩饰女儿身份，信口胡诌出来的话，顾彦深非但信了，显然还很在意，大概是觉得她脏了吧。
也好，今天之后，他应该就彻底死心了，再也不会纠缠她了吧。
可她就是高兴不起来……
“然后……”顾彦深整个脑子里都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