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草长得很快,两人正在院里的菜地拔草,李氏就回来了,后边还跟着手提鹿肉和鸡兔的雷厉。
姜庭泽带着风行跑到河的上游摸鱼去了,说晚些时候再回来。
李氏想着这么多东西吃不完,天气逐渐升温,也放不了多久,就想分些出去。
“听晚,你和知意去你杨婶家,给她送一只野鸡一只兔子,给小康补补身子。”
连听晚之前跟着李氏挖野菜时,见过杨杏花几次,她和李氏一般,为人亲切温和。
但连听晚还没有见过刘康,她随口问道:“婶子,小康他多大了?”
李氏微微叹息,“十三岁了,那孩子也是可怜,小小年纪就没了父亲。”
她说着,从盆里挑了一只肥一些的山鸡,又拿起一只野兔,一并递向萧知意。
连听晚闻言,看向萧知意,毕竟他也没了父亲。
萧知意面色如常,把东西接了过来,带着连听晚往院子外走去。
等两人走后,李氏又拿着同样的一份礼送去了萧叔公家。
萧叔公是萧知意爷爷的堂弟,如今已经是六十五岁的高龄。
萧叔公一生都未娶妻,无儿亦无女,独自一人生活着。
十几年前的一个冬天,他在去镇子的路上,捡回了一个皮包骨的女娃娃,索性就养在身边当了孙女。
李氏心善,经常给他祖孙俩送些吃穿用的东西,有空还会帮他们做些地里的活。
去杨杏花家的路上,连听晚怕萧知意想起父亲会伤心,所以就跑到了他的前面,慢慢的倒退走着。
她背着手仰着脑袋,看着他好看的脸,只觉赏心悦目。
她不紧不慢的说道:“萧知意,你教我射箭吧,我也想变得像你一样厉害。”
萧知意看着前面的路况,生怕她摔个屁股蹲,还好这段路比较平坦。
“好,我教你,不过学起来会有些辛苦。”
萧知意把东西放在一只手中,快步走向前,把她肩膀掰正,“听晚,好好走路。”
“好嘞,我不怕辛苦。”连听晚顺势转身,和他并肩同行着。
两人说话间,就到了杨杏花家的小院门口。
她家的院墙裂的很厉害,看着有种随时会倒的感觉。
门前种着一棵杏树,如今杏花落了满地,正悄悄的钻进土里,滋润着树上的小小杏子。
因为萧知意提着东西,连听晚先一步走向前,敲了敲门,“杨婶,你在家吗?”
“谁啊?”一个男孩的声音响起,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院门吱呀一声被打开来。
“小康,我们来给你家送点东西。”萧知意说着,把手里的山鸡和野兔递了上去。
刘康感激的看向他,却摆手拒绝了他的好意,“萧大哥,我家已经分到很多鹿肉,不能再要你们的东西了。”
连听晚劝道:“小康,你就收下吧,我们家里还有好几只,吃不完会坏的。”
说完,她歪着头往院子里看了看,“杨婶不在家吗?”
刘康看着眼前的漂亮姐姐,想来她就是娘经常说的连姑娘了。
他害羞的挠了挠头,“我娘把鹿肉切了一半,给我外祖家送去了。”
“收下吧,等杨婶回来,你告诉她一声就好,我们还有事,就先回去了。”
萧知意说完,直接走进院子,把东西放在了他家的厨房。
等他出来,连听晚默契的跟在他身后,两人快步走远了,不容刘康再拒绝。
走了一会,连听晚发现这不是回家的方向,她侧身询问:“萧知意,我们这是要去哪?”
萧知意勾了勾唇,眉间瞬间多了几分柔软。
他卖着关子,“你跟我来就知道了。”
谈笑间,两人就走到了一片油菜地前。
春风徐来,金黄色的油菜花在田间欢快的摇晃着,散发着沁人心脾的花香。
眼前春景携着头顶暖阳,使人的心情愈发晴朗。
连听晚惊喜道:“哇,好多的油菜花,萧知意,这里可真美啊。”
油菜花和连翘花的颜色相近,连听晚漫步在花田边,觉得十分亲切。
这一瞬间,她仿若回到了没有化形时,扎根地里,随风起舞的日子。
她开心的围着花田跑了几圈,才回到萧知意的身边。
两人并肩坐在田埂上,吹着和风,欣赏着面前的怡人春景。
萧知意看着她,犹豫了一会,还是开了口。
“听晚,人生就短短几十年,若是以后我和娘都不在了,你也要活得像现在这般开心。”
“不管是生离还是死别,在这人世间都是必须要经历的,你要学着坚韧些。”
“就像这春天的花,转瞬即逝,但来年雪化春来,又能迎来新的生机。”
“日后,你可以多交些志同道合的朋友,填补我们走后的空缺。”
连听晚听完,只觉眼前这油菜花都不香了,连头顶的阳光都不太温暖了。
她轻蹙着秀眉,心想或许是太阳快下山的缘故。
看了一眼太阳,她又盯着眼前的一棵蒲公英,沉默了好一会,才轻轻点头。
“萧知意,我记住了。”
她虽未经历过亲人离世,但若想到眼前人再也见不到了,心里也是极难过的。
她故作轻松的说着,“离那一天还有好几十年呢,路很长,我们才走了一小段。”
“过好现在的每一天才是最重要的,未来的事谁说的准呢。”
她说着,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