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
祠堂内,一片死静。
灵位碎裂,仿若在这一方天地,按下了空格键。
碎裂声,余音在耳。
陈道业呆住了,双目圆睁,死死地盯着四分五裂的灵位。
陈老太太则看着地上的灵位,桀桀怪笑着,积蓄满腔的恶气,仿佛宣泄出了一些。
这时。
家主一派的几位掌权者和陈道成、陈道平等人,也尽皆冲进了祠堂。
一见到地上碎裂的李兰的灵位,尽皆呆滞住了。
众目睽睽下。
陈老太太忽然一咬牙,面色狰狞恐怖,悍然抬起右脚“砰”的落在了碎裂的灵位上,镌刻着李兰二字的碎块上,狠狠地践踏,蹂躏。
“住手,住手……住手啊!”
陈道业睚眦欲裂,怒发冲冠,咆哮的同时,他直接凌空跃起,砰的一声,撞开了陈老太太,自己也重重地摔在地上。
“陈道业,你算什么东西?”
陈老太太并未失去平衡摔倒在地,被陈道业重重一撞,也仅仅是踉跄后退了几步罢了。
“老不死的!家主夫人岂容你亵渎!”
陈道业双目猩红,状若癫狂,挣扎着爬起,直接冲到了陈老太太面前,双手掐住了陈老太太的喉咙。
“妈!”
陈道平尖叫了一声,急忙上前阻止。
而几个家主一派的掌权者,此刻也随着陈道业一起围聚向陈老太太。
场面一下子混乱起来。
喧嚣怒骂,嘈杂不堪。
彻底打破了祠堂内的庄严肃穆。
而陈道成几人却是驻足原地,脸上的幸灾乐祸毫不掩饰。
陈道成甚至还不忘上前,捧起了镌刻着李兰名字的碎块灵位,一副痛心疾首的哀嚎道:“家主夫人啊,你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啊,活着的时候入不了咱陈家的门,死了后依托子嗣荣光进了宗祠,岂能被人如此亵渎啊?”
言辞犀利,无比刺耳!
俨然就是火上浇油!
一边是怒不可遏以陈道业为首的家主一派,一边是抓耳挠腮的陈道平,一边还有幸灾乐祸出言挑事的陈道成等人。
这一幕混乱,若是传出去,绝对会惊掉天下人的下巴。
只是混乱嘈杂中,谁都不曾发现,被掐住脖子的陈老太太脸上的诡笑依旧,可眼底深处狠戾之色却是一闪即逝。
她双手抓着陈道业的手腕,不停地哀嚎着,一副即将窒息晕厥的样子。
“道业,松开,松开啊,她是我妈,是家里的长辈!”
陈道平势单力薄,根本就不是陈道业等人的对手,只能满眼泪水,苦苦哀求。
“狗屁的长辈,死者为大,羞辱死者,这老不死就该死!”
陈道业咬牙切齿,满目血丝:“你这老不死的,欺我家主不在,少主离家,就以为无人护我家主夫人?”
话音刚落。
陈道成也随之急切的喊道:“天呐!出了这么大的事,快通知陈少主,这可是他亲生母亲灵位受辱啊!”
“道成哥,我这就去通知!”
当即,陈道成一派中一位掌权者就嬉笑着冲出了祠堂。
而陈道成的话,也恍若炸雷,轰的响彻在抓狂的陈道业耳畔。
刹那间。
陈道业眼中恢复了几丝清明,蓦地松开了陈老太太,悍然转身:“快去拦住,不能通知少主,不能让少主分心!”
当即。
几位家主一派的掌权者神色大变,急忙转身冲出祠堂。
混乱嘈杂的祠堂,骤然安静了下来。
得以脱困的陈老太太佝偻着身子,面色涨红的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陈道平急忙上前搀扶,满脸心疼。
陈道业则是怒视着陈道成,神色冷厉到了极致。
亲眼目睹李兰灵位被砸,让他怒火上头,失去了理智。
可恢复一丝理智后,他清楚,当务之急不是追究李兰灵位被砸一事,而是不让陈东知晓,隐瞒陈东!
西南定鼎,天下失色。
今夜的西南地域,陈东的事情还有很多很多,不容分心。
如果让陈东知晓李兰灵位被砸,以陈道业对陈东的了解,陈东一定会放下一切,提刀登门陈家!
这一点,毋庸置疑!
“陈道成,你倒是个热心肠!”
陈道业眯着眼睛,罕见的气势凌厉逼人:“猫哭耗子假慈悲,以为这般算计,就能让自己的损失降到最小吗?”
陈道成凛然一笑,耸了耸肩:“道业,你别睁眼说瞎话,什么叫猫哭耗子假慈悲?我可是在帮你们和陈少主,死者为大,这可是陈少主的生身母亲!灵位被砸与坟墓被掘,有何区别?为人子,你瞒着陈少主,你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你……”
陈道业正要驳斥。
祠堂大门口。
刚刚冲出去的几个家主派的掌权者,惶惶恐恐的又折返回来。
“道业哥,来不及了,少主已经知道了!”
轰隆!
声若惊雷,一瞬间陈道业脑海中一片空白,身躯发虚,踉跄后退了一步。
而陈道成眼神中则浮现出得意之色,缓缓低头看着手里镌刻着李兰名字的残碎灵位,感慨道:“家主夫人,少主一定是个大孝子的,你泉下有知,也该心安了!”
陈道平此刻则是面色煞白到了极致,心神不宁。
陈老太太则是低着头,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