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在笑。
可笑声却无比渗人,让人毛骨悚然。
“没想到你比我更卑鄙。”
古苍月冷冽的眸光斜睨了黑袍天狼一眼:“怪不得咱俩能成为盟友。”
“错!”
黑袍天狼一字否定,顿了顿才说:“是能交托后背的最放心的盟友!”
古苍月笑了,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却并未对黑袍天狼这话进行回应。
可有时候,不回应其实就已经是回应。
毕竟刚才他所处的局面,天威倾轧,阴山老鬼囚困,无数隐世人落井下石,在这样的绝死局面中,黑袍天狼非但没有冷眼旁观,反而还坚定的和他站在一起,直接出手。
古苍月扪心自问,如果他和黑袍天狼的处境交换,他都不可能抉择的如此果断和坚定。
哪怕都清楚这样的出手,其实也是掺杂利益的权衡。
但能做到黑袍天狼这样的程度,对古苍月而言,已经足够了。
壮阔天路上。
人影绰绰。
古苍月非但没有祭出大鼎,反而直接坑杀了阴山老鬼。
这一番手段,就好像一盆冰水,当头浇落在一个个隐世人身上。
让他们贪婪、躁动不安的心境,直接降温到冰点。
坑杀阴山老鬼,无异是杀鸡儆猴,让那些原本对古苍月的大鼎怀揣炽热贪婪的隐世人们,都变得冷静克制起来。
起码古苍月用实际行动告诉了所有人,他并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弱,哪怕是在绝死局中,就算不祭出大鼎,他也有反杀的可能性!
就是这个可能性,足够让隐世人们再三 掂量了。
之前隐世人们是觉得古苍月弱,想群起攻之,夺下大鼎,以保证在天路上走的更远,更顺畅。
可当抢夺具备极高的死亡风险的时候,大鼎也就不是那么香了!
密密麻麻的隐世人遍布天路之上,犹如蝼蚁攀高,快速向前。
九霄之上。
天门置身在那道巨大的空间豁口中,若隐若现,高高在上,不可比肩。
紫气横空。
远祖之声,一直不曾断绝。
二者与天门始终达成了一个奇妙的平衡。
相互掣肘,共同存在。
天门存在的同时,每次横扫出的天威,又始终按照特定的“量”维持着,然后一点点的增加。
一次次的轰鸣巨响。
一次次天威涤荡。
与上苍而言,这一次次涤荡的天威,不过是平静湖泊中的一缕涟漪。
可对众生而言,这一缕去涟漪,却是惊涛骇浪。
哪怕是踏天的隐世人们,在天路上面对天威,也如同狂浪怒涛中的一叶小舟,随时都可能船毁人亡。
隐世人们在砥砺前行。
而在茫茫战场上。
焦土千里,血色晕染。
不论是域内各方援军,还是百族戎伍,亦或者是雇佣兵们,都如同草木林立。
面对天威横压天下,哪怕是那些武道顶尖的高手,只要没迈过气劲门槛,就都在这天威之下丧失了“生灵”的权力。
等待他们的,是黑狱军和信仰图腾大军的收割。
黑狱军和信仰图腾大军,分出了一支支小队,每一支小队都如同死神镰刀一般,所过之处,生灵尽灭,血海倒流,席卷上空。
哗啦!
昆仑一刀刀气收割了十几个百族戎伍,鲜血如泉,喷涌而起。
血泉并未落地,而是喷涌后,直接被天路的吸力,吸上了苍穹。
昆仑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水,粗狂的脸上,多了许多麻木之色。
杀戮!
这是他从未体验过的杀戮。
曾经的他纵使尸山血海中蹚出来,也不曾经历过这种特别的杀戮。
他成了冰冷的武器,收割着这些“无意识”的生命。
没有争斗,没有反抗,甚至从头到尾都听不到一声临死之前的惨叫哀嚎。
这样的杀戮,换做谁,都得麻木!
“昆仑,你愣着干嘛?”
远处传来了林岭东的声音。
昆仑回过神,看向林岭东的方向,一时间有些恍惚。
林岭东依旧是一副眼镜,文质彬彬,一如曾经那般。
可此时,他也浑身浴血。
鲜血甚至泼洒到了他的眼镜上,擦了又擦,变得很模糊。
哪怕进行的是毫无反抗的屠杀,可喷溅的鲜血,也或多或少的污浊在了他们身上。
相较于昆仑的恍惚,林岭东则显得更加沉稳冷静。
他猛地一甩手中双刀:“我们的任务,就是执行任务,其他的交给东哥!”
“我当然明白。”
昆仑点点头,旋即转身再度举起了手中的战刀:“杀戮是为了天下,为了给东哥铺向九霄天门的路,我不会怀疑,也不会停下,必要时刻,如果真缺那一砖一瓦,我的血……也够!”
“妈的,谁不是呢?”
“就你装比?”
林岭东和另一处的孤狼冷声翻了个白眼。
信仰图腾们的嘶吼声,响彻在人潮中。
相较于黑狱军杀戮的井然有序,成建制冲杀,信仰图腾们却显得有些缭乱,甚至有些信仰图腾自持实力强横,单独作战屠杀生灵。
无数生灵的血液,源源不断地飞卷上苍穹,构筑成了通天之路。
轰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