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没有马上上床,她小心的在床沿处坐下,尽管贺文渊一副不醒人事的模样,但她依旧把动作放得很轻,像是生怕吵到他一般。
她静静的看着一动不动的贺文渊,他的眉头微微的皱在一起,路兮琳看了他好一会儿,竟是有些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将指肚轻轻的东在他的眉心处,轻柔而缓慢的抚着那浅浅的褶皱。
他在做梦吗?为什么在醉梦中还会皱着眉头,又做了什么样的梦呢?
杨岸飞说他喝醉是和朋友一起的关系,又说他心情不好,可是他为什么心情不好?难道是因为昨天的事?
想着杨岸飞的话,路兮琳几乎是第一时间想到昨天的事情,只是想了想,却是自嘲的笑了起来。
他醉酒,或者心情不好,都可以有太多的原因,但自己,却是最微不足道的那一个,所以她并不觉得自己有让他变成现在这样的能耐。
即便真的有自己的因素,或许,也不过是像他所说
,她现在顶着“贺太太”的头衔,所以他无法接受所发生的事情罢了。
那是一种男人对尊严的本能的反应与捍卫,与感情无关。
收回手,路兮琳拿了笔记本来到阳台上,玻璃门没关,她试着让房间里的空气流通起来,以驱散那浓重的酒气。
正在网上胡乱的闲逛着,忽然听得房间里铃声大作,她本能的起身进去,才忽的反应过来,那铃声不是自己的手机,而给贺文渊来电的也不是别人,正是安宁。
路兮琳拿起手机看了看,很多次,她差一点就划开了接听的图标,但她终究还是没有那么做。
她把手机放回到柜面上,转身回到阳台。
音乐重复响了好几次,路兮琳都假装没有听见,直到铃声停止过后,又听到另外的异样声传来,她才再次将注意力放回到房间里。
而这一次,她刚穿过玻璃门,便被眼前的画面惊得一怔,傻在原地。
贺文渊侧身躺在床上,身体微躬,脑袋耷了一半在外面,而床沿外,一滩污物正赫然于地板上,正散发出阵阵的酸味。
路兮琳脸一苦,皱着眉头伸手拍了一下脑门,显得无奈而又郁闷。
可是再烦再恼,最后她还是不得不出门找了东西快速的将房间清理干净。
贺文渊之后又呕了好几次,但是好在都只是干呕,并没有再吐出秽物来。
只是这一连的折腾,可把路兮琳给累得够呛,她坐在沙发上,撑着额头看了一眼贺文渊,心里怨恼不已。
而未免贺文渊再出现什么状况,路兮琳甚至不敢上床睡觉,于是就这样守着他。
“兮琳……兮琳……”贺文渊蹙着眉,含糊不清的呓语出声。
听到声音,路兮琳连忙从沙发上起身奔到床前,伸手抓住他的胳膊小声的试着唤他:“文渊?文渊?你醒了?”
贺文渊没有睁眼,也没有作出太多反应,只是一边收眉心,一边左右动了动脑袋,依旧发出并不清楚的呓语声。
“……琳……为什么……不要走……”
这一次,那个“兮”字,被一阵“嗯”的声音含混而过,而后面的话则变得相对清晰。
自然的,路兮琳也听到了那个“琳”字,尽管有前后鼻韵的差别,可是从醉酒的贺文渊嘴里说出来,却并不准确,所以路兮琳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就想到了“安宁”。
那一瞬间,心跳似乎忽然的滞了一下,接着,淡淡的疼痛扩散开。
一抹苦笑染在唇角,路兮琳帮他揶了揶薄被,正要起身,却不料被他忽的一把抓住手腕。
明明醉到不醒人事,可是他的动作却如此的准确无误。
“不要走……”含混不清的话依旧从他口中传来。
路兮琳知道那三个字不是对她而说,但莫名的,她却是再也无法挪动半步。
就这样坐在床沿上,就这样任由他握着自己的手腕,尽管他已经不再呓语着说“不要走”,手腕上,他手上的力量也在渐渐消失,可是路兮琳还是选择了留在原处。
她静静的看着床上的这个男人,在女人的眼里,他的一切都是那么完美。
他的长相,他的身材,他的家世,他的身份,以及还有许多她不知道的东西,都对女人具有无法拒绝的诱惑力。
包括她,也同样的沦陷进了这样的诱惑里。
但残酷而又现实的是,她失败了!
“贺文渊,即使现在照顾你的是我,守着你安然入睡的是我,担心你到不敢睡觉的是我,可是你的心里,是不是仍然只有一个安宁?即便是醉到不省人事,你的心里你的梦里,永远都只有一个她?”
路兮琳喃喃出声,说话时,更是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温柔地抚过他的眉心,然后是额头眉毛,最后来到他的脸颊。
“什么时候你的心才会有我的位置,还是我永远都无法进入你的心里?”
贺文渊皱了皱眉,脸部肌肉无意识的抽了两下,吓得路兮琳赶紧将手抽了回来。
清晨,贺文渊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
看到趴在自己身上的路兮琳,他先是皱了皱眉,却不料这一动,直接惊醒了本来就睡得不沉的路兮琳。
路兮琳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去的,在睁开眼对上贺文渊目光的时候,不由一惊,接着低呼一声,连忙从他身上弹了起来。